□本报记者那可 源源不断的武器装备供应是一支部队发展壮大的根本保障,也是御敌自保的最基本需求。有军事专家讲:战争,尤其是现代战争,拼的就是武器装备和后勤保障。然而抗联部队自诞生之日起,就孤悬敌后,在没有国家一颗子弹一粒小米支援的情况下,坚持游击战争。脍炙人口的《游击队之歌》,向我们描述了游击战争的情景。“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但抗联部队的斗争中,却少有歌声里的轻快、流畅,为了保家卫国,早日将日寇赶出中国,哪怕只是为了获取打击敌人的一杆枪、一颗子弹,抗联部队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东北烈士纪念馆贠占军主任介绍,东北抗联的武器装备按时间阶段划分,有四大来源,每一时期的斗争都有鲜明的特点。这些多数都远称不上精良的武器,在东北战场上谱写出了一曲曲不屈的战歌。 夺枪 贠主任介绍,江桥抗战后,东北人民就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反日斗争。武装斗争的初期阶段,是革命队伍武器匮乏期。在对敌作战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夺取敌人武器装备是抗联部队的最大军事目标。几乎每一支抗联部队都经历了“夺枪斗争”这个特殊时期。在当时极度恶劣的政治、经济及自然条件下,部队的给养、弹药来源特别困难,经常处于弹尽粮绝的困境。 但是,广大抗联将士以饱满的热情和乐观的态度反抗敌人的围追堵截。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档案记载:“杨靖宇等抗日意识坚强之干部、党员,团结一致,抗拒严峻之军警讨伐,利用讨伐之漏洞,断然袭击部落、警备机关,疯狂奔走于抗日前线,夸口说:‘日本军实为豆腐军,满军乃供应我军武器弹药之部队’。”这番出自日军档案的记录,不但真实地道出了抗联部队武器装备的主要来源,而且达到了“在战略上藐视敌人”的作用。 捐买 为了更加有效地开展对敌斗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联队伍采取各种积极有效措施进行武装建设。除了在战斗中大量缴获敌人武器装备外,还在广阔的游击区内大力进行抗日宣传,争取民众支持,团结一致,共同抗日。 1932年10月,中共汤原中心县委在满洲省委巡视员冯仲云帮助下,成立“红三十三军汤原游击队”。但因缺乏经验,夺到的枪支被土匪全部劫走,随后,县委利用党员和部分群众的捐款买枪10余支,于1933年1月再建游击队。1936年6月上旬,赵尚志率领抗日联合军来到宾县境内扩展根据地,部队驻扎在三岔河。为动员地主大户支持抗日,联合军司令部在三门柴家召集群众会议,号召大户人家献枪、献子弹,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打击日本侵略者。经过动员,多数地主大户都开明大义,响应号召捐献枪支子弹。三岔河大排队队长李靖远还表示要率队参加反日联合军。 日伪政权深知从根源上断绝抗联武器弹药和物资给养的重要性。为了防止抗联从地方获得武器弹药,由治安维持会收买(后改为没收),交付给伪警察等弹药也限量为30发。破坏海上通道,堵死了由苏联武器过境的海路。日伪诸多打击手段导致抗联部队弹药严重短缺,一颗子弹最贵时黑市价格暴涨到7角5分。随着斗争环境日益险恶,日伪实行一系列“治安整肃”计划,归屯并户,建立“集团部落”,东北抗日游击根据地的范围越来越小,加之敌人严密的经济封锁,使购买和捐献的途径逐渐丧失。 自产 抗联的干部战士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武器效能,获取更大胜利,想了很多办法,甚至在战斗中进行发明创造。较为典型的战例是赵尚志指挥的“木炮打滨州”。这门大炮用湿柳木包着一根粗铁管制成。炮身长约六七尺,炮口内径约半尺多,外面用五道铁箍紧紧箍住,并用粗铁线一道道缠好。该炮能装十多斤火药、三四十斤碎铁及大秤砣等物。这尊木炮在战斗中发挥了巨大威力。 东北烈士纪念馆藏有一门年代久远、锈蚀斑斑的大土炮,俗名“大抬杆”。铁木结构,全长119厘米,宽18厘米,口径8厘米。它其实是一种大口径火药枪,以碎铁为弹丸,具有较大杀伤力。1939年秋,抗日义勇军连长谷振亭率部在珠河县乌吉密老龙头山与装备精良的日伪军遭遇。在激烈的战斗中,谷连长和战士们毫不畏惧,用这门大土炮猛烈地轰击敌人,击毙日军少尉及以下士兵数人。 为了适应作战需要,东北抗联部队不但在战斗中制造简易兵器,还在后方密林中建立了自己的兵工厂。大荒沟兵工厂和七星砬子兵工厂作为典型代表为支援前方部队有力地打击敌人做出了巨大贡献。 苏制 由于东北地区与苏联接壤,且共同担负着反法西斯的斗争使命,这样的便利条件使身处险境的抗联部队加强了与苏军的联系,并通过各种方式不断获得中共驻共产国际的支援。在斗争形势比较险恶的情况下,中苏边境成了保存革命力量的重要生存通道,抗联部队多次到苏联境内休整,并获得苏军的装备支持。 抗联部队进入苏联境内被编入苏军建制后,武器装备按苏军步兵建制配发。为使手中武器发挥最大效能,周保中在1941年2月20日下达的训练文书中明确指出:“我们要知道,战斗的要点在于消灭敌人,保存自己,达到战胜的目的。无论现在兵器如何发达,步兵作战仍居主要地位,而步兵最有效的战斗手段是依靠射击……尽心瞄准和实弹射击,将自己培养成神枪手。” 图为7月1日,报道团记者在上甘岭区老钱柜战斗遗址采访。 本报记者万冲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