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刘剑 抗联老战士芦连峰参加这次西征的时候只有16岁,他对这段经历记忆尤为深刻。老人曾回忆说:“这次西征路线并不复杂,路程充其量不过千余里,但着实是一条充满艰险和死亡之路。” 老人分别从“衣食住行”四个方面再现了战士们的艰苦卓绝。先说“行”,战士们在盘根错节的原始森林中行进,十步当一步走。这里人迹罕见,山上深涧乱石,倒木葛藤,极难穿行,很多地方人马上不能过,下不能钻,只能绕远弯曲前进。山下沟塘沼泽,覆盖厚厚的积雪,便成为一道道致命陷阱。齐膝的积雪再常见不过,齐腰的积雪一样不少见,战士们每迈出一步,或披荆斩棘,或试探摸索,或破雪开路,总之走不了多远就会感到精疲力竭。 接着说“衣”,在这样的密林中跋涉最费的莫过于衣服和鞋。出发时战士们的棉衣就不够穿,加上穿行林海,很多人的棉衣已经被刮得破烂不堪,棉衣多半变成了夹衣。脚上的靰鞡和胶鞋没多久就裹不住脚了,很多战士磨破了鞋露出了脚跟,脚跟很快就被冻伤、冻裂、发炎、化脓、溃烂,直到露出脚后跟的骨头,疼痛钻心,只能踮着脚咬牙前行。老人回忆当时有接近一半的人都拄拐前进。 再说“住”,寒冬行军中的露营就是噩梦,整个西征路上战士们住的都是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篝火露营雪筑墙。火大生风,篝火熊熊,在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气温下,胸前的大火能把人烤焦,而背后的寒风又把人冻僵。夜晚宿营,有的战士因烤火,火星点燃衣物或是弹药而牺牲;有的变成永远醒不过来的冰人;有的因为极度饥饿、疲劳和寒冷而一头扎进火堆……幸运活下来的战士几乎都有冻伤,严重的冻掉了手脚,场面惨苦。“食”是人生存的前提,而食物给养却因敌人的封锁围剿变成了一种奢望,西征开始几天后部队就断了炊。战士们只能开始吃马,先吃冻死、累死、饿死的马,然后是忍痛杀活马,马被吃完了,皮和骨头一直留着,一遍一遍煮,再后来吃松子、橡子、树皮、靰鞡,将其剁碎、浸泡,加上用木灰淋出来的木碱水,再加水煮成糊状食用。 抗联将士远征。本报资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