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伟 “这黑灯瞎火的,车扔水里是小事,万一掉下桥去,那我们不就全玩完了!” 春天到了,山儿绿了,花儿开了,鸟儿来了!地质队的人儿又要出野外了!一晃儿,我已经离开地质队整整20年了。真是时光流水,日月如梭啊!每当夜深人静,亦或是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就会在眼前浮现,久久不会消逝! 1988年春寒料峭的季节,冰雪尚未融化,我们分队的20多人就从哈尔滨奔赴兴安岭腹地的呼玛县三卡乡。我们的任务是在这一地区寻找砂金。三卡是个有百十户人家的大屯子,绝大多数以种地为生,日子过得也蛮红火。这里没有交易市场,只有两家个体食杂店、三家豆腐坊和四家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客栈。为了不打扰老百姓的生活,我们在距乡有十多里的一片撂荒地的边上搭起了几座帐篷。 这地方颇有点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味道。从早到晚就我们这一帮人,虽然少了点生气,倒也清静安全。然而往这一住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困难,主要是生活方面的,少量的小来小去的东西在三卡能解决,要想多买一些,以及青菜、猪肉等就要开车到百里之外的黑河了。晴天还好,北京吉普一溜烟就干出去了,雨天可就遭殃了,从驻地到省道的几里地吉普车干顾涌也走不出去。 当时,我们两天不去三天早早的往黑河跑,去一趟也不敢多买,因为天太热什么也放不住,那会也没有冰箱。那年偏偏雨水特勤快,天就像漏了一样一下没完没了。有一次一连拉拉了十来天也不开晴,我们只好靠土豆炖黄豆和咸菜维持,整得十多人跑肚拉稀。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屎,这么一来工作只得停下来。后来连土豆黄豆都要吃光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大家实在挺不住了,就向老队长发牢骚,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干脆收队算了。我是食堂管理员,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后来,我和队长一商量,干脆我带几个人上三卡背豆腐去。我们穿着雨衣,大水靴,拎着水桶顶着小雨出发了。五里多路一步一滑的,来回用了好几个小时,有时不小心滑倒了,弄得一身泥水不说,豆腐还撒了。 在那段日子里,大家最爱听最关心的节目就是天气预报,每天一到点我们就围坐在那台“红灯”牌收音机周围。有一天晚上,当听到第二天多云转晴的时候,可把我们乐坏了,大家欢呼雀跃就着咸菜开怀畅饮,折腾到半夜。 第二天老天真的露出点笑脸,但路还相当泥泞。可是为了分队的几十号人必须冲出去了。然而汽车走了没几步便滑进了路旁的水沟里,前加力也用上了,还是没扑腾出来。分队只好全体动员,把车从水沟里抬出来,又推着走完了五里地,直到上了公路。 从三卡到黑河有150多公里,正常跑也就三个多点。但这里都是盘山路,弯多坡急弄不好就车毁人亡,所以司机们都特别小心,开四五个点也是常事。在离黑河还有2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叫克郎河,河水直接流进黑龙江。河上有一座十来米长的石桥,桥栏杆有一米左右高。平时,河水就窄窄一条,但是由于最近天天下雨,暴雨成灾,江水倒灌,石桥早就没了踪影,就连路边的小树也只剩下个尖尖了。河面有五六十米宽,浩浩荡荡的好不壮观。过河的大车小车全靠一台链式“东方红”拖拉机来回拽。我们赶到时,河两岸已排着十几辆等待过河的汽车,拖拉机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他们绝不是在白忙,拉一趟50块钱,跑个来回就是100元。 到黑河时已是后半晌了,我们几个简简单单地答对了一下肚子,就分头开始采购。我和司机柳波负责副食方面的,包志民、陈国山买生产方面的,几个人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出城时已是夕阳西下了。我让柳波把车开快些,争取天黑前赶到“克郎河”,否则,就可能回不去。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急岔头越多。走了不到十里地,车便抛了锚,柳波鼓捣了半天才修好,可跑了一会儿,排气管子又放起炮来,你说气不气死你。没有法子只好又停下来整。等我们“连滚带爬”来到克郎河时,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一切都晚了,再找那辆守株待兔的“东方红”已不知去向。哗哗流淌的河水一下把我们的满心欢喜冲到了爪哇国去了。我们立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一阵沉默之后,柳波先放了一炮:“豁出去了,往过整。”我马上反对:“这黑灯瞎火的,车扔水里是小事,万一掉下桥去,那我们不就全玩完了!还是稳当点好,实在不行就回去,明天再走。”谁也不吱声了,我知道,大家都不死心,因为山上还有几十口子正眼巴巴地等着我们的下酒菜呢。 突然,包志民兴奋地说:“这疙瘩儿离村子有十多里地,那两个小子肯定把车停在附近的林子里,明天一早直接来。如果我们能找到车就有办法了。”陈国山也来了劲:“对,我摆弄过东方红,开它,玩似的。”我一想也是,先把车找到再说。于是柳波和陈国山拿着手电在路左边的林子里找,我和包志民顺着路右边摸索。大兴安岭的夜漆黑漆黑的,非常的渗人,两个人在一起还有点害怕,距离稍远一点就马上互相叫一声,最难熬的是野外蚊子,大有不吸干你的血誓不罢休的劲头,不一会儿功夫,浑身就被叮得全是包了。然而谁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一门心思地找那个“东方红”。 大约过了半个来小时,柳波突然十分兴奋地大喊两声,“找到了,找到了!”我和包志民立刻寻着声音摸过去。“东方红”像头死猪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两个家伙做梦也不会想 到会有人动他们的“摇钱树”,连发动绳子都 没藏起来。陈国山熟练地把“东方红”发动起 来。我叮嘱他,声小点,声音大了叫他们听到 就坏了。其实,这时已经大半夜了,他们大概 早已进入梦乡了。 车开到公路上,我倒犯难了,怎么才能摸 准水中的桥呢?如果没办法找准桥那不还是 白搭。这时,包志民已经开始脱衣服。我猛 然醒悟了,原来他是要亲自探桥。我拉住他:“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包志民淡淡一笑:“没 事,我水性好,再说水也不会有多深,我试探 着往前走就是了。”我们拗不过,只好依他。 就这样,他在前边带路,“东方红”牵着吉普车 紧跟在后边,“突、突、突”地很顺利地过去了。 过河后,陈国山把“东方红”开到路旁熄 了火,拍拍车身说:“明天拜托你把今晚的事 告诉你的主人,就说我们谢谢他,不过这50 块钱却不能让你转交了。”他的话把我们全逗 乐了。但我还是趁着天黑,悄悄地把50块钱 塞进“东方红”的驾驶室。 虎林市德政碑小考 胡德久 在虎林市独木河附近的山坡上,有一高400厘米,宽92厘米,厚32厘米的石碑,花岗岩石质,分碑头,碑身,碑座,碑头上有双龙戏珠图案,碑身正面竖向阴刻“甘棠遗爱”楷书大字,其右上方刻“恭颂虎林县监督绶若之德政”。 经考,该碑是1997年11月发现的,立于1928年6月,是虎林县第一区独木河一带居民为当时该县知事赵光印所立。 赵光印,生于1875年,辽宁海城县人,1920年10月29日被委任虎林县知事,他积极发展对俄贸易,多次赴俄交涉减轻商民负担,重视教育,开办学校,禁种大烟,鼓励村民开荒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