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龙 据1917年调查资料得知,当时道外私立银行和钱庄共计60余家。 1840年英国漂洋过海的几艘炮舰,打开了貌似强大的“天朝”大清国的大门。依据中英签订的《南京条约》,清朝政府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等五处为通商口岸,准许英国派驻领事,准许英商及其家属自由居住。随后近代中国被迫向西方国家敞开贸易的窗口,西方列强逐渐在中国沿海地区开辟通商口岸。 随着外国人涌入中国通商口岸城市,衣食住行都需要有定居的场所,西方国家依据不平等的条约,在通商口岸区圈地建设新型城市,这些城市如上海、天津、沈阳等,城市布局都极其近似,西方国家在距离中国老城区附近不远处,按西方近代城市理念建设新城。 中国人建城市以主要交通点为轴,交通方式为横纵主街,南方城镇多以河流为主干街道;北方多以广阔的正阳大道为主干街道,然后或橫或纵向外延伸,横纵向或东西或南北分布小街道。也就说越近主要城市交通点的街道叫“头道街”,依次二道、三道……十道、十一道等。看现代哈尔滨城市街道布局,中央大街、通江街、尚志大街、经纬街以及景阳街、太古街等等主要街道是南北走向,同松花江垂直,东西密布小型街道。靖宇大街也是从松花江依次向东分布南北二十几道街。说哈尔滨是火车运来的城市,因火车而生完全正确,没有铁路就没有哈尔滨。但是她早期发展没有沿着火车站为轴布局城市街道,这说明在哈尔滨建设初期,乃至很多年,哈尔滨对外交通方式还是以水运为主,铁路为铺。1920年以前黑龙江、内蒙古东部、吉林等地区除了中东铁路以外,只有齐齐哈尔到昂昂溪有一小段窄轨铁路,上述地区的物资财富只能依靠畜力从偏远的农牧区、山区,或直接运到哈尔滨,或者运到河网地带,再水运至哈尔滨;哈尔滨铁路运来的物资,再通过松花江等河流和陆地运销出去。从1920年由中东铁路管理局地亩处绘制的哈尔滨市政图上看,哈尔滨主要城区道里、道外和南岗轮廓以及主要街道的方位和走向清晰可见,大致构成现代哈尔滨的雏形。和现在哈尔滨不同的是,1920年哈尔滨市政图清晰地看到在松花江铁路大桥东西侧都有货物码头,并有联通火车站的铁路专用线,现九站公园还有规模可观的铁路货场专用线。 近代在中国通商的城市,一般都有两座截然不同的城市格局,一个中国的老城市,一个西方国家的新城;如上海南市区是上海老县城,黄埔区和静安区是英国租界,卢湾区和徐汇区为法国租界,而日本也得到了虹口区。哈尔滨虽然不是租界和租借地,但是城市布局和租界差不多,南岗为中东铁路管理区、职工高档住宅和休闲区;道里则是俄人高档商业经济区,中国人则全力发展自己的傅家甸(店),即老道外地区。 二战后,美国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盟主,华尔街作为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更加坚固。华尔街街上有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证券交易所、投资银行、信托公司、联邦储备银行、各公用事业和保险公司的总部,以及洛克菲勒、摩根等大财团开设的银行、保险等公司。 美国纽约是曼哈顿南区一个梧桐树下的交易点发展起来一座世界金融中心。短短十几年发展起来的哈尔滨有没有一条像华尔街的金融中心呢? 修建中东铁路期间,俄国管理、武装和工程技术人员及其家属汇聚哈尔滨,中国民工也先后到达。哈尔滨猛增的人口对生活和生产用品的消费骤增,有需求就有供给。20世纪初,一批吃苦耐劳精明强干的民族工商业者,在道外南二道街一带开商铺,做买卖办实业。 据史料记载:从1898年到1900年,老道外的民族工商业就有粮栈、百货、农杂、金店、茶庄、当业、五金、医药、烟草、饮食、旅店、浴池等19个行业489户商家。1906—1911年老道外的天丰涌、天德厚、同记、永合成、天丰源、正阳楼、洪盛永、东发合等商家出现。1916年傅家甸形成西从头道街东到20道街的长达数里的商业大街——正阳街,后改名为靖宇大街。 哈尔滨道外民族工商业的迅猛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以粮食为主大宗货物交易,促使道外银行业快速崛起!在哈尔滨开设的银行有两类:本国银行和外国银行。而在道外主要是本国银行,即吉林永衡官银号和黑龙江广信公司。吉林永衡官银号1899年建立,总行在吉林,股本库平银五万两,是吉林省政府设立。“名曰官银号,即国有银行之意。推其意义,系专为平衡吉林全省金融,防制币价任意高涨,故在官字之上冠以永衡二字”。发行纸币分为两类:永衡大洋票和永衡官帖。黑龙江广信公司设立于1904年,是官商合资,总行在齐齐哈尔,“计资金共为四百万两,其中两百万两为商股”,发行纸币分为官帖和大洋劵两种。1909年黑龙江官银号在傅家甸正阳街(道外区靖宇街)设立分号,隶属齐齐哈尔总号,哈尔滨分号发行官帖,抵制俄币。1918年,黑龙江地方当局决定将两个机构合并,沿用广信公司名义。1930年4月,又将广信公司名字撤销,恢复了原官银号名称。 当时哈尔滨道外国家银行分行有两个,即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1905年清政府建立了中国第一个银行——大清户部银行,1908年改称大清银行。1912年12月,中国银行哈尔滨分号在道外正阳三道街开办。目的同样是抵制羌帖,挽救官帖,改革币制,融通资金,扶持民族工商业发展。1913年5月,交通银行哈尔滨分行在道外北四道街开业。交通银行与中国银行可以发行货币,它们在道外区的设立对哈尔滨民族工商业起到推进作用。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地址分别在道外北三道街和北四道街。 此外道外还有其它省设立的银行,总行设在道外南四道街的东三省银行于1920年10月正式开业。东三省银行是在张作霖直接控制的东北地方银行,但是其总部没有设在奉天而是设在哈尔滨的道外区。可见在奉系财团眼里,哈尔滨金融地位极高。1917年8月,浙江兴业银行哈尔滨分号在道外南三道街开业。1925年7月,张学良控制的边业银行哈尔滨分行在道外南四道街开设。1928年9月1日,在哈发行哈大洋的东三省官银号哈分号,中国、交通、边业银行哈分行和黑龙江省官银号哈分号,经哈尔滨特别行政区长官公署批准,成立哈尔滨银行团汇兑所。1931年吉林永衡官银钱号哈分号发行哈大洋后,也参加了该机构。银行团汇兑所总所设于道外,分所设在道里。主要业务是办理向天津、上海的汇款和需由银行团统一安排的大额放款。目的是为了保持哈大洋的价格,促进对上海、天津的汇款和贸易交流。 除了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东三省银行、边业银行四大银行设立在道外三四道街以外。1912年3月,哈尔滨第一家民族资本创办的商业银行滨江储蓄银行在北三道街开业。同时,滨江商会又创办道外货币交易市场——银市。1917年11月天义德金店开业。1917年11月,滨江农商银行开业。1919年4月开业的滨江证券交易所。还有一些私人开办的金店、银号、典当行等金融保险单位也陆续在道外开业。据1917年调查资料得知,当时道外私立银行和钱庄共计60余家。道外正阳街临近三四街道地带是当年哈尔滨名副其实的“小华尔街”。街上的最著名的是交通银行、中国银行、东三省银行、黑龙江广信公司、边业银行和吉林永衡官银钱号在哈六家官方行号,当时号称“哈六大行号”。它们最大的业绩是发行了哈尔滨自己的货币——“哈大洋券”。“哈大洋券”是指1919—1931年间由上述在哈六家官方行号所发行的大银元兑换券,因该纸币上均印有“哈尔滨”地名,且主要流通于哈尔滨及中东铁路沿线,故称“哈大洋券”。“哈大洋券”从1919年开始发行到1937年日伪中央银行将其全部收回共流通18年时间。是哈尔滨发行流通最久,对哈尔滨影响最大的纸币。 (资料来源:哈尔滨市道外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哈尔滨道外志》 张研、孙燕京《民国史料专刊(638)·北满与东省铁路》 哈尔滨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哈尔滨市志·金融》) 道外北四道街的原交通银行哈尔滨分行,现为中国农业银行黑龙江省分行 民国十年(1921年)东三省银行发行的“哈大洋券” 从1920年中东铁路管理局地亩处绘制的哈尔滨市政图看哈尔滨街道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