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杨宁舒

钱程给自己的定位是“城市文化运营商”，他说，艺术可以改变一座城市的性格。身兼哈尔滨大剧院和天津大剧院两家剧院的院长，他认为，城市中心剧院应该是一座城市的精神堡垒，是开放的全民艺术大学，为这个城市培养精英，在思想、生活方式等方面引领整个城市。当然，他这样说是有底气的，刚刚运营10个月的哈尔滨大剧院，目前已上演高端演出160余场，其中包括6部世界级的歌剧，这份耀眼的成绩单，让年轻的哈尔滨大剧院不单单在建筑上成为城市地标，更以精彩的演出内容，成为全国一流剧院中的佼佼者。

高品质演出才是剧院的灵魂

哈尔滨大剧院建设伊始，一些配套设施还没有完善，甚至演出设备包括办公桌椅都还没有配全，钱程已经带领他的团队，将一部部在国际上炙手可热的大剧搬上了哈尔滨大剧院的舞台。

从最初的享誉欧洲的戏剧杰作《阿波隆尼亚》、《理查三世》、《英雄广场》，到年末的俄罗斯“歌剧航母”《战争与和平》、来自意大利的《图兰朵》，乃至歌王卡雷拉斯独唱音乐会，接二连三的国际顶级院团演出，在短短的时间里，不但让哈尔滨观众目不暇接，惊喜连连，还让许多外地城市的居民羡慕不已，大剧院里也渐渐有了“拉杆箱”观众，专门组团来哈尔滨看戏！

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剧目成功上演的背后，剧院的管理者们付出了怎样的辛劳。去年5月先后在天津大剧院和哈尔滨大剧院成功上演的《英雄广场》，也是亚洲首演，领先阿维尼翁国际戏剧节两个月。因为紧张的排期，该剧舞台背景一时无法到位，面临无法上演的局面，钱程不计代价，硬是做了一套《英雄广场》的背景，保证该剧在中国如期上演。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大剧院就应该做高端演出，就算没钱，也要做最好的艺术。

据统计，本世纪以来建成的专业剧场已有300多家，全国剧院总数则达到2000多家，投资在10亿元以上的大型多功能剧院有40多个，其中国际一流的设计和设施不在少数。但是，这些剧院全年演出超过50场的只占总数的33%，功能开发不足、资源浪费严重的现象十分普遍。这些问题都在提醒各地，提高剧院运营管理水平、培育剧院管理人才，已经刻不容缓。天津大剧院和哈尔滨大剧院交出的成绩单，显然名列前茅，甚至可以用“异军突起”来形容也不为过，有力地树立了自己的品牌地位和影响力。

要做生产型剧院，输出自己的王牌

2012年，钱程开始运营天津大剧院，当时他给剧院制订一年一个口号，每年的口号分别是：一是用艺术改变城市性格，二是有歌剧的城市，三是更美好的可能，四是开放的眼界。到了今年，他想到的关键词是“鼓舞”！用经典艺术、文化创新，推动一座城市的发展和进步。

钱程说，运营哈尔滨大剧院，他也是一样的目标。“哈尔滨有自己的特点和传统，中国第一个交响乐团在这里诞生，还被联合国授予音乐之都称号，我们会整合这些优势资源，打造好原创剧目。”

在钱程看来，单单引进国外顶级演出还不够，打造生产型的剧院才是方向。他说，世界上不成功的剧院有千万种，而成功的剧院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有常规生产能力的剧院。他认为，目前国内只有一座剧院是生产型的，即北京人艺的首都剧场。国家大剧院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而哈尔滨因为音乐底蕴深厚、基础好，是非常适合生产原创剧目的。他眼界很高，瞄准的是作为“综合艺术体”的歌剧，可以融合音乐、美学、建筑、文学、科学等多个领域于一体，这样的“团体赛”，也会让年轻的哈尔滨大剧院很快在全国独树一帜。

目前，钱程已邀请波兰当代戏剧大师克里斯蒂安·陆帕打造史铁生的戏剧作品《嗜酒者A》，预计将于今年6月首演。另一部改编自鲁迅《铸剑》的同名话剧预计年末上演，取材于《列异传》、《搜神记》的“三王冢”故事，有望与格热戈日·亚日那或托马斯·奥斯特玛雅合作，他们都是当今享誉国际的戏剧导演。他说，一座城市，既要有地域型艺术，也要有普世艺术。

哈尔滨大剧院的“亲民性”，也在其目不暇接的演出中渐渐体现，《战争与和平》招募了一百多位群众演员，与大师同台。布兰诗歌交响合唱音乐会现场，人们首次领略了哈尔滨大剧院童声合唱团的风采；即将举行的盛中国小提琴音乐会，还将招募5位琴童与艺术家同台，而由来自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涅米洛维奇·丹钦科音乐剧院、克里姆林宫芭蕾舞剧院等世界顶级剧院的7位艺术家加盟大剧院担任外教……这一切，似乎也为大剧院的生产奠定着基础。

塑造“文化艺术之都”，推动城市进步

波兰的城市格但斯克和克拉科夫同样是面临转型的老牌工业城市，然而，以莎剧、爵士和管风琴为主题的国际艺术节，使它们成为世界目光的焦点。钱程说，法国南部小城阿维尼翁平时7万多人口，可是在阿维尼翁国际戏剧节举办期间，这里上演的几千场精彩演出，会吸引30万至50万人到来。很多当地居民把啤酒和土特产摆上街道，所得收入足够自己生活一年的，加上附近阿尔勒的摄影节和艾克斯的歌剧节，文化热衷者们对这一地区繁荣的文化景象趋之若鹜。在钱程看来，一座城市对文化的运营，绝不是搞几场演出、卖几张票这么简单，成功的文化投资不亚于政府去“修桥铺路”，它同样会为一座城市带来更多的发展机遇，吸引更多的投资和人才。

一位业内人士对钱程说，北京是全国的政治中心，上海是全国的金融中心，中国需要一座新文化中心——艺术之都哈尔滨最有这种可能。对此，钱程深以为然。他说，哈尔滨是老工业城市，世界上有许多这样的城市进行了成功转型，无非就是科技创新和文化创新。哈尔滨大剧院的建设，史诗歌剧《战争与和平》在此独家上演，其创新性和演出挑战引起国内极大关注。这些都体现了一个城市的品位和文化产业布局，表明哈尔滨有信心托起一个文化产业的高端市场，并带动文化产业的升级。

捷杰耶夫说，哈尔滨大剧院让我印象深刻，希望有更多更好的合作，相信哈尔滨大剧院对哈尔滨甚至整个亚洲都非常重要；祖宾·梅塔说，哈尔滨是一座成长型的城市；迪图瓦说，我为哈尔滨干杯！

一个又一个世界顶级艺术家，通过哈尔滨大剧院的舞台，认识了哈尔滨，爱上了哈尔滨。而他们精湛的艺术，对这座城市的影响也日益凸显。

钱程说，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通过高端演出和原创产品，把哈尔滨打造成一个外向型能够输出文化的城市，成为中国乃至亚洲的文化艺术之都。大剧院应该为一座城市提供面向世界的空间和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