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兰河南源。

本栏照片均由本报记者邵国良郭俊峰摄


序章 本报编辑部 “河水是寂静如常的,小风把河水皱着极细的波浪。月光在河水上边并不像在海上边闪着一片一片的金光,而是月亮落到河底里去了。似乎那渔船上的人,伸手可以把月亮拿到船上来似的。” 这是现代女作家萧红在她的名作《呼兰河传》里描绘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呼兰河。 呼兰河正是因为萧红,因为《呼兰河传》,成为一条声名显赫的河流,一条文化的河流。 呼兰河,发源于小兴安岭西侧,全长455公里,流域面积39241平方公里,流经铁力、庆安、绥化、望奎、青冈、兰西、松北、呼兰8个市县区,转了一个超大括弧的左半边,最后在哈尔滨市呼兰区东南兰河屯一带汇入松花江。 这是一条萧红从来没有目睹过全貌的呼兰河,而今,生活在呼兰河两岸的,更是萧红从来没有见过的新一代呼兰河人。 您看一看,过去呼兰河人吃的什么,现在呼兰河人吃的又是什么,过去呼兰河人住的什么,现在呼兰河人住的又是什么……只要一眼一眼看下去,亲爱的读者就会发现,萧红自我命名的“黄金年代”和读者自己所处的“新时代”具有着怎样的不同,他们也会发现,他们与萧红对“富裕”或“小康”这样的词语,对“快乐”和“安静”这样的生存状态,也存在着根本性的理解差异。 眼前波浪翻涌的呼兰河,不仅是一条自然的河,同时它也是一条承载着文明进程的河。 过去的呼兰河边“尽是柳条丛”,荒荒莽莽的,极少呈现人的痕迹。如今的呼兰河却有不少河畔公园,铁力市呼兰河畔公园的喷泉,随着动人的音乐起舞,哈尔滨市呼兰区河口湿地的游船,在夏日的柔波里荡漾…… 呼兰河曾是一条悲伤的河,如今却是一条流淌着幸福之光的河。 过去的呼兰河边,“东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个”,不仅夺取马的性命,也夺去人的性命。现在的呼兰河边,到处都是喷灌农田、环保工厂、高速铁路、现代社区…… 呼兰河曾是一条“奇奇怪怪”的人生命运之河,如今却是一条记录劳动者工作生活的时代历史之河。 过去的呼兰河边,有天真早逝的小团圆媳妇儿,有善良的爷爷和憨厚的有二伯,有“好好的活着”的冯歪嘴子……现在的呼兰河边的人又是怎么样的呢? 本报记者通过采访,从呼兰河两岸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中挑选出了13个人,他们并不是呼兰河人的完全代表,只是成千上万呼兰河人的十三个侧面,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的一点一滴,都带有当代呼兰河人的特征,善良勤劳,有知识,现代化…… 他们的故事是这条呼兰河所酿就的,呈现出与昔日呼兰河截然不同的生活画卷。他们的故事洋溢着和谐、奋斗的氛围,充满着幸福、欢乐的笑声。这些人的生活状态,这些人的人生故事,汇到记者笔下和镜头中,是谓《新呼兰河传》。 “新时代”的《新呼兰河传》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本报记者李树泉 呼兰河从小兴安岭奔流而出经过的第一个城镇就是桃山镇。 《桃山地名文化》一书记载,桃山因其东北方向两座类似桃状的山岭而得名。桃山东西长约1400米,南北长约1300米,全镇人口4万余人。 别看桃山规模有限,但涌现的“名人”却如雨后春笋。“桃山红星姐”就是其中有名的户外运动达人。 炎炎夏日,8个穿着时尚户外运动衣的驴友,从桃山“红星美发店”里走出来,领头的男子打着一面鲜艳的旗,上面写着7个拳头大小的字,“桃山户外运动群”。这群人就是“桃山红星姐”和她的伙伴们。他们今天要爬当地人称“桃山后花园”的东山。红星姐的伙伴席德霞介绍,红星姐本名叫徐秀芳,是“桃山户外运动群”的“群管”。红星美发店就是她开的,所以大家叫她红星姐,不光岁数小的人叫她红星姐,岁数大的人也这么叫。 东山位于呼兰河边,没有高耸的山峰,更接近于山岭的概念,平缓而柔和,最高处海拔才444米。虽然在浅山区算是比较高的,但攀登的难度并不高。每年5月,这里漫山遍野盛开的兴安杜鹃,如同燃烧的火焰,吸引伊春或哈尔滨的游人蜂拥而至。现在虽然已是7月下旬,杜鹃只有郁郁葱葱的枝叶,但看上去还是那么美。干干净净的纯绿色风景,别有一番韵味。 沿着山道,桃山户外活动群的驴友逶迤而上。红星姐脚步劲健地走在队伍中间。她是一位身高不到一米六的中年女性,瘦瘦的,眼睛不大,虽然长期进行户外运动,但脸色并不显黑,一件湖蓝色底粉色上沿的户外运动装,一顶褐色有檐网眼棒球帽,一双黑色户外运动鞋。和旁人不同,在攀登过程中,她偶尔拿出金属夹子,从草丛中夹起一张皱巴巴的废纸。 捡垃圾是红星姐和户外登山群的保留节目。东山其实并不脏,但是,爱东山的他们似乎有洁癖,容不得一点点瑕疵。 红星姐对自己的体能很骄傲:“我是山边儿长大的,每天都爬四五回山,不知道啥叫累。”红星姐将近50岁时参加桃山男女混合1万米长跑比赛获得第一名,之后获得伊春市首届徒步行比赛亚军。取得这样的成绩固然和她积极锻炼身体有关,也和她青少年时代的意志磨练有关。 徐秀芳1965年生于辽宁,后随家人来到桃山,兄弟姐妹六人,她排第二。“我小时候就像个男孩子,满山跑。”红星姐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 不知不觉爬到东山之顶,蒿草、牛粪及呼兰河的混合气息迎面扑来,阳坡的兴安栎和落叶松随风起伏,花香仿佛烧酒让人一阵颤栗。红星姐和伙伴们投入摆拍的娱乐中,这是她和伙伴们户外活动中最开心的事。他们一起做燕式平衡,一起张开臂膀,让凉爽的呼兰河畔的风从自己的身体上舒舒服服吹过去,耳边则响起手机和照相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音。每一张照片都记录下红星姐和她的伙伴们的快乐笑脸。 回到理发店,户外运动达人红星姐变回普通的理发师徐秀芳。 红星美发店其实就是徐秀芳家的客厅,二十多平方米。墙角花盆里种着两米多高的龙骨,上面插着几朵红色假花,屋子干净利落。门外的花盆里种着玉树、牵牛花、长寿花和千手观音,开花长叶,屋檐下挂着四个端午节踏青时做的塑料葫芦,不大的空间同样干净利落。 一个男人在门外探探头。徐秀芳说那是她丈夫李义:“他不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他是瓦匠,人家干一天,他得干好几天。”不会说话是指不会说场面话,徐秀芳的抱怨中带着甜蜜。 徐秀芳的美发店,每个月能有两千多块钱的收入,再加上她的退休工资和老伴的零工收入,生活基本够用。他们的独生女儿生活在连云港,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非常忙碌,没时间回桃山探望父母。徐秀芳抱怨:“这闺女算是白养了。”听话音似乎挺狠,可是徐秀芳的表情却是甜滋滋的,仿佛一个不愿意露富的老财主。 天色将晚,桃山红星姐准备休息。第二天早上她还要和伙伴们继续爬山,把身体锻炼得棒棒的,继续做一个幸福的呼兰河人。 呼兰河继续向前奔流着,带着红星姐对远方的美好向往。 红星姐更多视频 请扫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