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
我家室内装饰普通,陈设简单,但唯有书房布置得有些“豪华”,颇显“富贵”。
最初,书房里只有一个小书橱,里面装的自然是我的那些宝贝们,什么《现代文学研究》系列,或是近代、现代文学史类大部头的文献,等等。后来床头柜、沙发转角、茶几、花台上也处处见书了,一个书橱容纳不下了,只好狠狠心换了个大书柜。
原木色,四层三开玻璃门,高高大大占据了屋子的大半。书柜前置一原木椅子,我尤为喜欢坐下来,煮一盏茶,面对我的一众“亲人”。午后,室内充满柔和的阳光,我喜欢慵懒地坐下,抽出一本书来,让身心沐浴在这自然之光和思想的灵光里,我喜欢这种灵魂的小憩……
这种乐趣是有代价的。书柜的度量终究有限,选来选去,难免有些书要委屈下架,于是窗台、卫生间的手纸架上,又随处有书迁徙而来,床头柜、书桌更是无一幸免,常常举手投足间便会碰翻了书堆。为此先生总会帮我遴选一些送出去,可随着新书不断地买回来,我的书房便又显得拥挤不堪了。而我这被困在里面的人,却从来都觉得这样挺好。
我喜欢日困书城,也喜欢那种深层次的阅读,更喜欢在阅读过程中捕捉一些易散易碎的纷繁片段,哪怕是一粒微尘,或是一些看似浅浅淡淡的微妙关系,我都会链接起来,发现那些无声里的有声。
我嗜好读书是受父亲的影响。小时候在农村没有书店,也没钱买书,通常我们能接触到的只有所学的课本。好在那会儿父亲在校任教,我常有机会随着爱读书的他出入学校的小阅览室,四大名著我就是在那里一点点啃下来的。见我爱读书,父亲便常常借书带回来给我,而我总会赶着时间,加速读,以致于练就了速读的“绝技”。
而今,我读书的习惯没改。父亲都80岁的人了,仍喜爱读书。据母亲描述,父亲每日三部曲,吃饭、睡觉和读书。每次回乡,父亲总会拉我进他的书房,给我看他新淘回来的宝贝。他会孩子般怯懦着和我说:“你看过不再看的书,能不能别糟蹋了,拿来给我?”每次回去之前我都会和先生挑挑拣拣一番,择一些父亲能读的书带给他,出入书店时也会不由自主选几本父亲喜欢的书。每每看着灯光下父亲捧读的场景,我内心深处都有种特别的感觉,澄澈、幸福……
父亲的生活是在撒种,我也是。现在我身边喜欢读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先生、女儿、小外甥女子涵、小侄子天航,闺蜜冬青,还有一大群书友会的书友们。小学四年级的子涵最喜欢来我家了,每次来都会一头扎进书房里,直到离开。她和天航时常交流阅读感受,或是换书来读。子涵说:“三姨,我太羡慕你了,有那么多书可以读!”知其所爱的缘故吧,新年或生日时我给孩子们的礼物总会是一些儿童读物。我喜欢看他们读书的样子。
“文化原野”是我的另一个书房,群里380余人都是喜读书之人,也是在大家的鼓动下,我这病号才委身做群主,于2017年2月成立了这个微信读书群。几年来我们一起读萧红、读迟子建,从本土名家作品读起,一个一个,一点儿一点儿,我们翻山越岭,累并快乐着。之所以说“文化原野”是书房,是因为在这里除了书没有别的。管理组当值人员每日按进度于早七点分享文章链接,接下来的一天里,书友们便会寻各自的碎片时间阅读,而后“打卡”。我和一众书友最喜欢的莫过于每次的周末小结时段了,我们或讨论或分享或诵读或评析,好不惬意。书友于歌说:“有书,有声,有评,还求什么?”
读与写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读之余写更是大事儿。就在前几日书友庞景英的首部诗集《靠岸的月光》出版发行了,此诗集,由书友红雪老师作序,我作评,收录了庞景英近两年发表过的诗作200余首。这是我们的又一个喜事儿。近两年书友们喜讯频传,农民工诗人青林诗集出版、程建华小说集发行,乔乔、范永康等人散文集问世,也有一大群书友的作品相继发表在各地……
一间书屋,一隅风景,一个群落,一片生机。书山有路,我只想,越来越多勤劳的人,收获金子;书海浩瀚,我只想我的家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