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山下稻粱肥

杏花山下的稻田。 王国超摄

金灿灿的稻穗。 刘江摄

秋日的稻田。 王国超摄

金黄的稻浪。 刘江摄

□于 博

早晨6时许,我登上杏花山。走进茂密的树林,一只鸟儿腾空而起,也不知道它是惊喜还是惊讶,反正我觉得在它那温暖的啼鸣中,杏花山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了。风吹过,树叶婆娑,小草摇晃,飞虫也扇动起翅膀。脚下的土似乎也松软起来,远处好像有小溪在飞溅,如同一只琴弦在弹奏。

杏花山属于张广才岭余脉,是一座独立的山体,海拔212.8米,距离五常市区仅一公里之遥,仿佛一条卧龙趴在地上,拱卫着五常的南大门。这座山以前满是杏树,春风拂过,杏树开花,满山粉白,香气都能弥漫到五常市区里,杏花山的名字就来源于此。后来,杏花山上的杏树渐渐枯死,山上被开垦为农田。1985年以后,退耕还林,杏花山开始绿化,遍植树木。如今,杏花山满目苍翠,最粗的松树一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了。

杏花山的松树笔直挺立,有的紧紧裹着黑紫色的衣服,显得一本正经,有的则在早秋的风里把凸起崩裂的外套脱落,几十棵排在一起,成为一片,树干呈现出黄里泛红的颜色,远远望去,色彩靓丽,仿佛夕阳的光辉涂抹在树干上并反射着光泽一样,呈现出松间夕照的漂亮图画。松树与松树之间空隙很大,绿色的草长势旺盛,样子也很潇洒。草丛里不时有小蟾蜍在跳跃,偶尔有一只白蝴蝶从远处飞来,逗引我拉长目光看着它跳一会儿舞,便洋洋自得地消失在无边的绿色之中。我正寻找着,突然脚下出现一段用青条石铺就的路,高出地面很多,两块石头对接,中间的缝隙塞满枯黄的松针,不规则的图案像一个认真的家居装潢的技师给石头美化的缝。沿着这条精致的石头路蜿蜒着向前,突然几棵粗大的松树把石头路截断,你只能绕过松树,石头路阒然不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处水塘,四周绿树如屏,水边水草丰茂。这池碧水如一块镜子镶嵌在山坳间,蓝天倒影,白云悠悠,这大概就是杏花山的眼睛吧。

绕过水池,地势渐陡。连续过了几道沟子,爬上一处高岗,是石块堆砌的平台,这里就是杏花山的最高处,叫大红石砬子。大红石砬子很陡,往下一瞥,是几所农户的砖瓦盖和烟囱,这个依山而居的小屯叫靠山屯,属于五常镇桦树村。村里的土地均被乔府米业流转。往远处一望,便是无边的稻田,这便是乔府米业的有机鸭稻种植基地,成片的稻田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的布伸展到天边。近处可清晰看见池埂子把水稻切割成有规则的方块,像一块块碧玉。远处的水稻就像平静的大海,海中的防护林明显高出一截,似乎是海面涌起的浪花在向前翻滚流动着。近处稻田里的村舍俨然,很容易分辨房屋及房盖的颜色,但远处的却色泽斑驳,如同红蓝白颜色搅在一起,恰似大海中一块块巨大的礁石。

走下杏花山,依着山脚向南走500米,便是一处稻乡公园。一条平坦开阔的水泥路一直淹没在稻海里,路两边挺立着一排山丁子树,一袭紫色,像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树叶间红红的果实像是她佩戴的珠宝。稻田里整齐地排列着低矮的草房,那是鸭子的宿舍。每间草房装着90只鸭子,专门为稻田除虫。现在水稻已经进入乳熟期,鸭子已经完成了使命,被集中到鸭圈里,除虫的工作由电子灭虫器来顶替。远处几个人正在往出清理间隔鸭子的丝网,有人在池埂子上收割着稗草。这些鸭稻是五常大米之中的明星——稻花香2号,绿色无污染,成熟时全用人工收割。

稻田里一座木制的亭子格外引人瞩目,我沿着木制的栈道,登上木制的亭子,放眼望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巨大的稻田画,绿色的水稻和黑色的水稻按照一定的图案种植出巨幅画面,甚是壮观。这幅稻田画植根在广袤的黑土地上,与稻花香一起生长,表达了五常种稻人的心声。

一阵微风吹来,眼前的水稻摇头摆尾,似万顷碧波向杏花山涌去。我的耳边仿佛传来“稻花香里说丰年”的朗朗词声。当我放眼望去,突然觉得被稻花香包裹和浸润着的杏花山格外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