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

在鼎山之巅观日出

已成为小城越来越多人的爱好

今早我发现起码有一个班的登山者

黑暗中一起默默地努力

不说话，但好像又在相互鼓劲

看谁第一个登顶

偶尔有谁咳嗽一声

唯恐惊了尘世之上的安宁

听声音传出好远，又折回来

仿佛无处安身。与脚下

稀疏的灯光

形成分明的对照

湘南丘陵这通宵达旦的一点点光亮

比日出更加恒定地照彻

我们孤独的内心

并给予任何微不足道的东西

比如几声遗忘的秋虫

以确认，乃至安慰

秋分

我注意到，昼夜等长的

春分和秋分

已是成年以后的事

以前浑浑噩噩，所谓青春懵懂

直到有次打牌至天明鸡叫

输个精光

早餐钱都是别人付的

那天日历上写着：秋分

从此昼短夜长

直到春分……

我默默记下这些

决心戒掉打牌的恶习

懂得，一点珍惜时光的意义

并不是

从一般的觉悟开始

而是仿佛突然间

由一个局外人

变成了时光流逝，我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