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舒

天地静穆的冬日，漫天飞舞的雪花为大地带来勃勃生机；层林尽染的深秋，第一场雪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别样的艳丽与缤纷；山花烂漫的春天，溪水欢唱着消融冰雪，大雁从空中悠然掠过；除夕之夜的北方小村，瑞雪覆盖山野，四周静谧无声，然而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和雪地里几行欢快的脚印，却烘托出温暖而活泼的节日气氛……

看牟成的冰雪山水画作品，你会被圣洁而诗意，同时又充满勃勃生机的北国风光所吸引，在惊叹大自然的壮阔、美丽与和谐的同时，也会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寒冷寻常的日子里，不断散发出的热气腾腾的浪漫而赞叹。

2月2日至3月31日，受北京冬奥组委邀请，牟成在冬奥组委会举办了“冰雪礼赞”作品展。获得过诸多荣誉的他，对这份荣誉尤为看重，他说：“能够在冬奥会期间，让家乡的冰雪风光展现在世界面前，我多年来的心愿也算达成，那就是把黑龙江的冰雪文化和精神更好地传播出去。”

北方山水的新语境

牟成的白山黑水作品早有名气，他早年从事版画创作， 1964年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学院艺术系，分配至鸡西从事版画创作，一干就是40多年，曾是全国闻名的鸡西版画群体带头人，其间还获得了全国版画最高奖“鲁迅版画奖”。

快60岁时，牟成开始转向国画领域，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冰雪山水画的创作上。牟成说，冬季最能体现黑龙江的个性特点和家乡人的精神风貌。

怀揣一颗为家乡白山黑水讴歌的赤子之心，牟成将自己的心中之境和山川之景有机地结合，用朴素的再现式笔墨语言，勾勒北方山水的大气雄浑和疏朗开阔的自然韵致。而面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白山黑水，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用自己特有的形式去表达呈现。牟成就借用在黑白版画创作中积累的经验，以大块面或刻意经营或自然天成的留白，描绘出雪原的起伏变化与松软滋润。墨分五色，中间的过渡最显功夫。而牟成从版画入国画，由黑白灰发展出丰富的墨色层次，营造出不同于他人的雪国世界，最终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面貌。

他说：“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的北方，不同于小桥流水、杨柳婀娜的江南，北方山水就是有其固有的大气象，只有用最贴切的语言才能传其神达其意。”

与时俱进的超越者

在牟成的艺术观念里，国画传统是一个不断增加、不断扩容、动态发展的流变过程。没有一成不变的程式，没有一成不变的色彩语言，没有一成不变的笔墨技巧。他说，国画史上，徐悲鸿、林风眠，甚至石涛、八大山人的创作都曾经不被当时的书画主流认可，今天却被尊为一代大师。所有的艺术都要在传统中求创新，在创新中求发展。

创新，在牟成这里就是出路，就是发展，就是明天。因此，他的冰雪山水作品里，既有大气磅礴的写实风格，驾轻就熟的笔墨传统，又有其他艺术画种的融会贯通，有评论家对此评论道：“牟成的作品借鉴姐妹艺术的技法，如版画的以少胜多，高度的概括性，水彩水粉与墨相近的韵味，西画焦点透视，强调空间感等丰富表现手段，敢于超越前人，形成自己粗犷、凝练、奔放、大气的画法画风。”牟成对此表示赞同，他说，自己在创作中虽然借鉴了其它画种的技法，来丰富冰雪山水画的语言，但是仍然少不了墨的干湿浓淡的变化、笔走中锋万毫齐发书写河流山川、侧锋皴擦带些草书笔意去勾画远山劲松等等，所有的中国画语言和别的画种的表达方式，都是为了营造自然的北方大气象，为他心中的大北方山水而服务。

笔墨是手段，冰雪山水画题材是表现形式，牟成真正追求和极力呈现的是中国画领域里画家们很少涉猎的大北方山水气象以及背后的山水精神。

他说：“中国画所谓的传统，就像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应该逐渐加进尼龙、钢丝等复合材料，这样绳子会更粗、更长，中国画才更具有生命力。”

冰雪精神的传播者

在牟成的冰雪山水中，突出的有三类：一是静态的雪景，宁静的森林，厚厚的白雪，幽幽的河水，画面强调黑白对比，追求宁静纯洁之美；二是动态的雪景，画面中，无论是漫天的雪花、奔驰的山鹿，还是随风摇曳的树木，都蕴藏着一种天然的“律动”，追求氛围的渲染，引人遐想；三是动静相宜的雪景，这类作品的画面往往采用展翅飞翔的大雁，洋洋洒洒的雪花，与静静地包裹在冰雪中的山林草木交相辉映，呈现一派冰雪世界中特有的万物敛藏却别有生机的趣味景象。

牟成在黑白之间寻找着生命的节奏，在冰雪山水间感悟世界的对立统一。他说，“一生一绘”并非一辈子只画一幅画，而是认真对待每一幅画，把每幅作品都当成一生最重要的艺术实践。虽已80岁，牟成仍然精气神十足

有评论家说，牟成的作品追求写实的冰雪世界，更具有叙事性，让观者想像画中的故事。他的画作描摹的是北方环境中的多重性格，多种景色，让人感觉自然环境多种多样，这样环境下的人也有多种性格。这种绘画方式展示了具有鲜明北方特质的冰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