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火神

《消防侠》 油画 孟兵建

□郭富山

2021年12月,国家消防博物馆征集诗歌作品,因感动于消防战士对党忠诚,对人民热爱,舍生忘死的大爱情怀与奉献精神,遂写成此诗,后收录于国家消防博物馆。

普罗米修斯说盗来的火种

有时野,你们要驯服它,不论

白天黑夜,不论春秋冬夏

人们把那火叫做蛇,它最喜欢

咀嚼灰烬和绝望,咽喉直通地狱

不管多年轻,多美好,多繁华

人们也常把那火焰描述成海

呼啸的热浪随时可以让年轻的

生命变成一缕青烟

冲上去就意味着要承受伤痛

冲上去就可能面对死亡

一边是家园和亲人,一边是肆虐的蛇蝎

一边是无情的吞噬,一边是肩负的责任

面对镰刀和斧头,你们庄严地举起右

拳,你们的基因里没有退缩二字

你们是儿子,是丈夫,也是父亲

是女儿,是妻子,也是母亲,可你们

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消防战士

曾几何时,你们枕戈待旦

曾几何时,你们吻别新婚的

爱侣,满月的心肝,毅然出发

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七情六欲

内心像初春的青草一般柔软,骨头

却生长成钢铁般的脊梁

把燃烧了三个月的山火还原成

一根安静的火柴,把八百里黑烟

压缩成火柴盒上崭新的沙片,把午夜

无助的惊叫还原成广场上鲜活的舞蹈

把洁净的云彩还给万里晴空

把汹涌的火苗还原为烹诗的晚霞

只为笑声里不再夹杂着恐惧

回忆中不再埋藏忧伤

你们手里舞动的是锁蛇的铁链

那锁链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从战友的

手中接过,先辈倒下去的地方

有无数只火凤凰腾空而起

那一刻,你们其实也是燃烧的火

这团火,从挥舞的树枝中喷出

从烧焦的眉毛中喷出,从张开的

血脉中喷出,一同喷出的还有

赤子的担当,无悔的青春

只有把野性的火关进笼子的

那一刻,你们才会卸去满身疲惫

甜甜的笑容化为夏日的一缕清泉

在亲人的怀抱间静静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