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 孙世华

走进牡丹江朝鲜民俗风情一条街时，耳畔传来朝鲜族歌曲《道拉基》（即《桔梗谣》）的优美旋律：“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白白的桔梗哟长满山野，只要挖出一两根，就可以装满我的小菜筐，哎嘿哎嘿唷……”令人遗憾的是，现在想要吃到纯野生凉拌桔梗，简直比登天都难，印象中，至少有三十年没有品尝到它的原生美味了吧？如今，就算走进再正宗、再高级的朝鲜族冷面馆，纯野生蕨菜可以吃到，明太鱼也都能够吃到，人工种植的苏子叶、辣椒叶更不在话下，但是，纯野生桔梗却根本吃不到，即使有，也是人工种植的。

穆棱镇盛产山野菜和中草药。即使现在，只要你走进穆棱镇，尤其住在山脚下的人家，房前屋后及道路两旁，到处都是晾晒的五味子、黄芪、龙胆草、平贝、刺五加、穿地龙、益母草、蒲公英根等。难怪当年的老穆棱电影院旁边的药材收购站总是排起长龙，草药多，前来卖药的人更多。

记忆犹新，当年跟着外公外婆天不亮就爬起来上东山是我最大的快乐。尽管牡丹江的家抬头就是山，上学的路上有狼，晚上被狼嚎吵得睡不着觉，但是，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感觉，总是让人充满新奇，忘乎所以，流连忘返。而这其中，最让我难忘、痴迷的，就是一片片、开得漫山遍野、蓝色或蓝紫色的桔梗花。它们含苞待放时就像欢快的五角星小灯笼，在田间地头随风起舞；绽开笑脸时，就像灵动的仙女，在道路两旁、石崖溪畔，飘逸着诗和远方。

因为第一次见到，记得当时我十分兴奋地问外婆：这是什么花？外婆告诉我：这叫桔梗花。于是，我就跑来跑去，用两手拍那一个个饱满的小灯笼似的桔梗花，一拍就是“啪”的一声脆响，好玩儿极了，唯独没想到把它的根挖回家，让外婆像朝鲜族人那样拌着吃。

桔梗花象征永恒、无悔的爱。根据花的形态，有的地方叫它铃铛花、僧冠帽、包袱花；根据口味，有的地方叫它苦根菜。桔梗花是桔梗科、桔梗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茎高20-120厘米，多野生于山坡草丛之中，其根部肥大肉质，呈圆柱形，花期较晚，7～9月在茎顶端生1朵或数朵蓝色或蓝紫色的花，现蕾时，膨胀呈气球形。花冠钟形，先端五裂，倒垂时很像古代的钟，所以又称钟形花。8～10月结果。我国东北、华北、华东、华中各省以及广东、广西（北部）、贵州、云南东南部（蒙自、砚山、文山）、四川（平武、凉山以东）、陕西均有分布。朝鲜、日本、俄罗斯的远东和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南部也有分布。

关于桔梗花还有一些美丽的传说。古时候，一个叫道拉基的女子的恋人砍死了地主被关进大牢，女子悲痛而死，临终前要求葬在恋人生活必经的路上。第二年女孩坟上长满了桔梗花。还有一个传说是，有个叫桔梗的姑娘被英俊的少年喜欢，后来俩人相恋，男孩为了捕鱼去了很远的海洋，女孩等男孩无望便化成了桔梗。

桔梗花形美丽，别具情趣，惹人注目，不少地方用作观赏植物。园林中见到的桔梗花有紫蓝、翠蓝、净白等，花瓣有单瓣、重瓣和半重瓣，花姿宁静高雅，花色娇而不艳，被誉为“花中处士”不慕繁华。作为著名中草药，它的根可以医治伤风、咳嗽、祛痰和助消化，泡水喝可以消炎解暑。它肥嫩的根不仅是朝鲜族喜闻乐见的传统民间菜肴，同时也是东北人喜欢吃的凉拌菜，加上红红的辣椒，酸爽，香甜，微咸，夏天配上冷面吃上一口，解油腻，去湿气，神清气爽，愉悦身心。

幸运的是，2015年和2018年，我在一处高高的石壁上，再次看到并拍下了野生桔梗花。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随着退耕还林、天保工程及环境的改善，野生桔梗花还会开得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