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都到上都:在古道上重新发现中国》/罗新/新星出版社/2023年1月
□李涛
这部书是关于古道的书,叙述了一位53岁教授十五天徒步尘封八百年古道上的所见所思。他从大都走到上都,在古道上重新发现中国。
《从大都到上都:在古道上重新发现中国》是一部国内旅行文学的经典之作,被称作“充满赤子之心的历史大散文”。
七年前,北大历史学教授、中国中古史和中国古代边疆民族史专家罗新,自北京健德门启程,沿着元代辇路北行,经龙虎台,过居庸关,行黑谷,越沙岭,背着行囊,徒步穿越北京、河北的重叠山谷,进入内蒙古草原,不畏烈日、暴雨、尘土飞扬、山路艰辛,穿行于田垄与山谷间,用了15天步行了450公里,抵达上都——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完成了他十五年前的夙愿。
何为辇路?原来这是一条元朝皇帝候鸟般春去秋来往复的路。忽必烈称汗后建立两都制,以燕京为大都,以开平为上都。连接两都的道路,共有四条,其中有一条是只供皇帝走的路,叫做辇路。当年皇帝仪仗浩浩荡荡,往来于历史名城大都(今北京)和草原明珠上都(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之间。该路是自古以来从蒙古高原进入华北平原的交通要道,是沟通长城内外、连接草原文明与农耕文化的历史走廊。
十五年前,罗新教授在读书时,元帝候鸟一般春去秋来的辇路,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由于史料不足,史学界对辇路的认识有颇多争议,罗新教授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自己走一趟呢?”
《从大都到上都:在古道上重新发现中国》中每个章节就是作者行进的线路:“千里滦京第一程——从健德门到皂甲屯”、“龙虎台前暑气深——从昌平到居庸关”、“居庸关外看长城——从居庸关到延庆”、“黑谷深深十八盘——从延庆旧县镇到白河堡水库”、“无限青山锁大边——从白河堡水库到长伸地村”、“边关何处龙门所——从长伸地村到龙门所”……难怪有学者评论说:“和罗老师一起旅行,山川都带字幕。”这是因为旅行不仅看到自然的山川,还看到山川背后的历史、文化,包括作者由此生发的人文关怀。
“两都隔千里,禹禹一人行。”用脚丈量真实的大地,这是带着知识、记忆、思考上路的游记。罗新通过行走的体悟,集聚了重新理解人与土地、历史与现实的重要力量。罗新教授认为,走路时能进入那种沉思状态。走在深山荒草间,人的视觉、触觉、味觉、听觉与大自然真真切切地发生联系,让我们更深地走向自己的内在。行走的意义,也许就在于行走本身。
不作旅游者,要作旅行者。正如作者在此行一年后的感悟:不是高高在上的游览者,而是背负行囊、汗流浃背的过路人。负重前行,这正是行者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