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习 呈现 传承

李树果的古琴人生

“和乐且湛——李树果古琴独奏音乐会”现场。

李树果在兴华小学举办古琴专题讲座。

李树果指导学生古琴指法。

□董云平

6月17日,在端午节来临之际,一场充满传统文化气息的雅集——“兰芷沁香——癸卯端午”,在黑龙江省图书馆龙江书院浪漫开启:端午文化介绍,《屈原问渡》《龙朔操》《小草》《离骚》等古琴曲欣赏,制作五彩绳体验活动,让观众享受了一场独特的端午文化盛宴。

这场文化活动的策划者是黑龙江省音协副主席、青年古琴演奏家李树果,此场活动是他在省图书馆已开展三年的“龙图听琴”和“我们的节日微课堂”公益活动的延续。

从2005年开始学习古琴,到荣膺黑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古琴艺术代表性传承人,李树果的古琴生涯,在他痴迷执着的研习探索和推广传承中,在龙江这片黑土地上演绎出了多彩的曲调。他,于此间享受着古琴的妙趣,亦让古琴飞入更多寻常百姓家,让更多的人识得古琴,爱上古琴。

师从名家 悟大家之道

6月10日是我国“文化和自然遗产日”,是李树果难忘的日子。那天,在黑龙江省文联“臻艺”艺术沙龙,黑龙江省文联、黑龙江省音协为他主办了“和乐且湛——李树果古琴独奏音乐会”。

这场音乐会是李树果古琴生涯中的首场个人音乐会。在这场独奏音乐会上,李树果倾情演奏了《忆故人》《长门怨》《捣衣》《鸥鹭忘机》等九首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古琴曲,用积淀了18年的琴技吸引了在场爱乐人的倾心聆听。

演出落幕,李树果眼角湿润。这场独奏音乐会,于李树果而言,意义非凡,它既是对自己18年古琴潜习的一次成果汇报,亦是对恩师的一场感恩和怀念,因为演出曲目多是恩师传习的代表作。

“名师出高徒”。自2005年,李树果先后师从顾泽长、刘赤城、朱默涵等多位古琴名家大师。每位老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艺和教风。著名的古琴大师顾梅羹之子、川派著名古琴演奏家顾泽长,给予了初学古琴的李树果轻松的氛围和充分的鼓励,让李树果快乐而自信地学习;之后师从不苟言笑非常严谨的刘赤城老师,经过了几近凤凰涅槃般的磨炼,习得了诸城派的精髓;再后师从中国首个古琴专业研究生朱默涵老师,在提升技艺的同时习得了丰富的古琴教学方法。

“保剑锋从磨砺出”。让李树果至今常常忆起的,就是师从刘赤城老师的学习经历。每次上课,完全采用传统的师带徒的“观学”法。没有曲谱,刘老师亦不作言语讲授,只是一句一句地弹,并且依照原曲的节奏,丝毫不减慢,然后让李树果照弹。初起,李树果完全看不清手法,更不知从何弹起。老师亦不言语,再弹,直到李树果能“照葫芦画瓢”弹下来。弹熟一句后,再进行下一句。有时,一首曲子一个月都学不完。但就在这种磨砺下,几个月后,李树果“观学”的能力大大提升,进步也越来越快,这也为他以后学习不同流派的古琴提升了技能。

教学方式方法虽各有千秋,但这些大师无不把做人之道置于古琴学习之首。“用匠心去研习,用灵魂去呈现,用赤诚去传承”,时光流逝中,李树果从他们身上悟到了古琴大师应有的素养和风范,也努力追寻他们的光芒。

办社授琴 传乐音之美

作为个人独奏音乐会,“和乐且湛——李树果古琴独奏音乐会”获得了业内人士的高度评价。

沈阳音乐学院古琴专业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朱默涵作如此评价:民乐事业发展贵在传承,这场音乐会不仅展现了古琴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独特魅力,还对古琴艺术在黑龙江省的传承和推广起到积极的影响。

国家一级演奏员、省音协古琴专委会会长张松在音乐会后感慨,古琴是中国最古老、最有内涵的艺术之一,李树果用精湛的技艺诠释了古琴之美。

而更让李树果开心的是,独奏音乐会受到了观众的赞誉。有观众兴致勃勃地对他说,“听了您的演奏,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古琴,想不到古琴的表现力这么丰富,直击内心。”

更欣喜于观众的喜爱和评价,是因为李树果的心里藏着一个“梦”。在这个“梦”里,有更多的人认识古琴,弹奏古琴,喜欢古琴。他想与更多的人分享古琴的美妙,渴望大家像他一样从中获得心灵的滋养。

十余年来,在哈尔滨市汉阳街他的龙江琴社里,但凡有时间,他就会静静地坐下来弹琴。这是他的幸福时刻。沉浸其中,心分外的安静,时光仿佛凝固了。一曲奏罢,所有的烦忧都烟消云散。心灵仿佛经过了一次洗礼,分外清澈。

在李树果看来,古琴的美妙不止于给予心灵的慰藉,它更像一把神奇的钥匙,为他开启了很多扇“门”,经史子集、戏曲音乐、书法绘画等,让他从中汲取了丰富的文化滋养。

传乐音之美,共享古琴之妙,龙江琴社的创办初衷在于此。2005年,李树果在别人的推荐下要学习古琴,可那时东北三省只有沈阳才有古琴老师,他便一次次地坐火车去沈阳,其间的奔波劳碌他深有体会。

自2010年他创办龙江琴社,至今已教授学员700余人。更让他欣喜的是,一些学员学成后,又开办了古琴培训机构,他感受到了“开枝散叶”的快乐。

公益传承 广散古琴曲

今年的“世界读书日”,李树果获得了一份荣誉,黑龙江省图书馆授予的2022年度“优秀阅读推广人”。

能够获此奖项,缘于多年来李树果在省图书馆策划开设了古琴公益课、“龙图听琴”、走近民族乐器系列讲座、“我们的节日”微课堂、琴曲练要视频讲座、微信公众号经典传习项目等公益活动。这些和古琴传播推广有关的公益活动,有的已持续开展四五年。

从刻苦研习到传承推广古琴,是因为朱默涵老师的一句话:古琴申请成为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有十几年了,既然受到关注,就更要兼顾到对它的保护。弹琴时要想想三千年前和三千年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在传承中走了样儿。

在不了解的人眼中,古琴神秘高雅,非常人可以习得。但在李树果看来,高雅的古琴依然是一种人人皆可学习的乐器,每个爱乐人都可享受其美。而自己作为这项非遗技艺的传承人,有责任让它在黑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广散古琴曲,十余年来他倾尽心力:2010年,他在网上发帖,收了哈工大一名大学生做第一个徒弟;同年,他成立了黑龙江第一家专业古琴琴社;自费编印了《龙江琴刊》;免费教授大学生古琴爱好者,帮助高校成立古琴社团;义务到图书馆、青旅、咖啡馆开办古琴沙龙……

一年冬天,他自掏十余万积蓄,邀请多位全国琴届名流来到大雪纷飞的哈尔滨,成功演奏了轰动全国的“龙江琴韵古琴新年音乐会”;他耗费大量时间精心搜集资料,成功地将古琴申报为黑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期期公益古琴班、一场场背着古琴赶赴的公益讲座,他不知疲倦,乐在其中。

至今龙江琴社已培养了学员700余人,为6所高校组建了社团,举办过的传统文化公益讲座、古琴雅集、音乐会等活动逾百场。龙江古琴虽然起步较晚,但活跃度在全国也是罕见。

李树果也在古琴领域取得了不菲的成绩:获得第一届“黑龙江省文学艺术英华奖”;主编图书《天闻阁琴谱钩沉》入选2022年度国家古籍整理出版资助项目。

在李树果的书房里,摆满了关于古琴的书籍影音资料,俨然一个私人古琴资料博物馆,他说,一方面是为了发掘整理我省古琴历史,另一方面也是作为积累记录,为将来留点资料。他已将我省古琴历史追溯到了宋代。

“宣传普及古琴,整理出更多的古琴谱,让古琴这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龙江大地上广为传播,不再小众而和寡”,这是李树果的心愿。为此,他将继续默默坚守,勇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