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流光岁月

读沈从文散文集《流光》

《流光》\流光\四川文艺出版社\2023年3月

□左晔

偶然邂逅了沈从文先生的散文集《流光》,爱不释手。

《流光》这本书是为了纪念沈从文先生诞辰120周年出的一本散文集,收录了他不同时期创作的经典散文名篇19篇,包括《一封未曾付邮的信》《流光》《湘行散记》《沅陵的人》《云南看云》等。这本书可以说是沈从文先生岁月沉淀后的灵魂独白。

在这本书里,沈从文先生写云,写生命,写过去的回忆,在他的笔下万物都是有生命力的,质朴的语言,细腻的感情,缓缓诉说着世间的一切,引人深思。

《一封未曾付邮的信》是沈从文先生的处女作,以“信”描绘出生活无着落的他的窘迫现状,因被催交生活费而写信向A先生求助,然而,信写完了,却没有邮资,遭到二掌柜拒绝寄出去,于是他气得将信撕碎。“我坐在这不可收拾的破烂命运之舟上,竟想不出法去做一次一年以上的固定生活。我成了一张小而无根的浮萍,风是如何吹——风的去处,便是我的去处。”一篇短短的文章,将人的心境描绘得如此深刻。

《湘行散记》是沈从文先生的重要作品,讲述了他回乡途中的所见所闻。1934年,因母亲病危,先生匆匆赶回湘西。行前他与夫人张兆和约定,每天给她写一封信,报告沿途的见闻。这组书札,便是履行这一约定的产物。《湘行散记》便是根据这些书信积累的素材写成的。这一篇也是本书中最长的一段描写。先生以还乡历程为“线”,以小船停泊处为“点”,先生笔下生风、行云流水,把家乡的湘西风土人情十分立体地展现在我们眼前。故乡的山水还是那个山水,未曾移动,只是随着情感变了色彩。变的是人,不变的是对家乡的赤诚。

《云南看云》里他写道:“云南是因云而得名的,可是外省人到了云南一年半载后,一定会和本地人差不多,对于云南的云,除了只能从它变化上得到一点晴雨知识,就再也不会单纯地来欣赏它的美丽了。”“看过卢锡麟先生的摄影后,必有许多人方俨然重新觉醒,明白自己是生在云南,或住在云南。云南特点之一,就是天上的云变化得出奇。尤其是傍晚时候,云的颜色,云的形状,云的风度,实在动人。”“云南的云似乎是用西藏高山的冰雪,和南海长年的热浪,两种原料经过一种神奇的手续完成的,色调出奇的单纯。

《流光》这本散文集所选的每一篇都值得细品,虽然写的是曾经的故事,但如今读来,即使时过境迁,依然能感同身受,这就是文字的力量吧。这就是沈从文先生文笔的精妙!

沈从文先生站在普通人的视角,观察着这世界的人、事、声、光……在朴素生动的文字里展现人间百态。他用文字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纯净优雅的世界,洗刷我们浮躁、疲惫的心。诚如简介中所说,先生的作品,在那个充满焦虑甚至苦难的现实社会中,无疑给有幸读到他文章的人在心灵深处开辟了一片净土。即或是现在,茶余饭后,细细品读,字里行间山光水色,暗香深藏,深思人生,极富营养。

时光流转,用一颗心,去为一切光色声音气味而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