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 贤哲

“六一，我要去扎龙看丹顶鹤。”这是六岁外孙女的一个节日愿望，我们决定就在儿童节当天满足她。

来到游客中心，一眼看见门头上“中国·扎龙”几个大字，感觉实在言简意赅。扎龙这块宝地，是齐齐哈尔的，是黑龙江的，是中国的，更是全世界的！一股自豪感顿时从心底升起！

齐齐哈尔市的一个别称鹤城，缘于它东南26公里处这个叫扎龙的地方，而扎龙又是仙鹤的天堂。一个城市能以动物命名，说明这种动物有多么值得！

上电瓶车前，还被烈日晒得汗流浃背，坐到车上，却觉得它奔跑带起来的呼呼的风很凉爽，甚至有些冷，应该是离湿地越来越近的原因。大约十分钟的车程中，只隐约看到水草和越来越突显的白色球形的博物馆，其他景色呼啸而过。显然，这一段不是景区主体，为游客省时省力特意设计的交通路线。

到湖边下了车，满身冷意顿消，湿爽的气息夹着青草和野花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扎龙游览线分四条：科普研学线、仙鹤文化线、湿地风情线、河曲观光线。外孙女儿问坐小火车还是坐船，为了能仔细看看风景，也觉得她能走完到放鹤表演的地方，就选择了水草边的栈道和砖石路步行的仙鹤文化线。其实，走累了也没关系，因为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亭子、长廊、小广场的椅子供人小憩。

有水草丰美的湿地的原因，虽然阳光火辣，风却始终保持令人喜爱的凉爽态度。进入视线的芦苇荡、野草坡，绿茸茸的，就像一张大毛毯，而碧蓝清澈的大小湖泊河曲，就像点缀在湿地中的蓝色宝石或缠绕的亮片丝绦。天空蓝得像大海，云就像大海上的大小浪花。不时起飞的鹤与其他水禽，就像在大海和浪花间遨游。对，这片水域泽国就是扎龙湿地。

看风景也看遇到的指示牌上的解释，尤其是小外孙女，不放过任何一块牌子，并且认真阅读和随时发问。到白色球形博物馆前，孩子要进去参观，却发现未开放。接着，通过标牌了解了湿地来历：数年前嫩江支流乌裕尔河走着走着，走到齐齐哈尔东南这方土地，突然爱上这里，不再被远方诱惑，放弃河道，以明珠般众多湖泡的模样把自己融入这片盐碱地。天长日久，终于滋养出呈东北至西南的不规则橄榄形大湿地。这条河是湿地的母亲河，没有她，就没有这湿地，也便没有丹顶鹤和其他美好的一切。

至于扎龙这个地名，满语意为“圈养牛羊的地方”，虽切合实际，可还是那些富有人情味道和浪漫气息的传说里的意思更受欢迎，景区已把传说刻写在一本水泥或石头制成的大书上。大意说，早前，一条巨龙扎在盐碱滩上起不来，被村民和仙鹤救起。龙扎下来的地方竟然留下一个数千亩鱼虾众多的大湖泊，人们亲切地称为扎龙湖。被龙尾扫过的地方长出茂密的芦苇和其它青草。仙鹤因依恋留在湖畔，巨龙便求天庭的神仙把红宝石赠给仙鹤戴在头顶为念，鹤被改称丹顶鹤，村子也改称扎龙村。

刚读完传说，就听到广播说：“扎龙湿地总面积21万公顷，名列亚洲第一、世界第四，是世界最大芦苇湿地，是中国首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AAAA级旅游景区。

至此，我终于理解天南海北游客不辞辛苦奔赴扎龙的理由，勿庸讳言，游客之所以来扎龙，就是看湿地看鹤，而看群鹤放飞则是不可错过的高潮。这不，我们也终于来到观鹤场上。游客已里三层外三层，每个人都努力占据一个最佳位置，目不转睛，翘首以待。

放鹤时间未到，我们就欣赏在水一方的一只丹顶鹤，它应是野化散养的丹顶鹤之一。它悠哉悠哉地，根本不怕游客，就那么安之若素地任人审视和欣赏。是啊，以它为代表的鹤的确经得起审视：世界现有鹤类15种，中国有9种，扎龙自然保护区竟多达6种。丹顶鹤羽毛雪白，黑白相间的双翅远长于身体，头顶红丹，外貌几乎完美。鹤与中国古老的吉祥物龙凤等并称，但只有它能在现实中找到。丹顶鹤寿命最高达80余岁。丹顶鹤对栖息地环境要求比较高，是生态指示针。丹顶鹤筑巢、孵雏，都由夫妻共同承担，而且多数丹顶鹤一旦结成配偶，都会终生不渝。鹤鸣嘹亮高亢，深远清响，是高音歌唱家，歌声能传播23公里远。《诗经·鹤鸣》中就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的形象描述。清代更将一品文官补服的徽识定为仙鹤。另外，据史料记载，清乾隆56年（1791年），黑龙江将军将活鹤进贡，为乾隆皇帝祝八十大寿。

就这样边认知鹤边等待放鹤，忽然，湖心岛上穿着迷彩服的训鹤人双臂交叉用力挥舞令旗，得到号令，好几十只丹顶鹤便呼啦啦地张开翅膀，一跃而起，正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这样的阵势，场面十分震撼，引得人海不断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

群飞的丹顶鹤在游客头顶盘旋绕飞一圈后落于水畔，迈开优雅的大长腿，或低头觅食，或引吭高歌，或独立山坡，或双双起舞。有一只鹤竟然趁养鹤人不备，迅速到岸边的小水桶里叼了一条小鱼吃了，那样子就像一个调皮可爱的孩子。

放鹤表演结束，我们也该返回了，我问外孙女：“丹顶鹤好不好看？你喜欢吗？”孩子不假思索地答道：“太好看了！我喜欢！”就在这时，景区音响传出舒缓的歌声：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儿，她留下一首歌……这是写给为救鹤牺牲的女孩徐秀娟的《一个真实的故事》。我想，烈士如果知悉一个六岁孩子已如此喜爱上丹顶鹤，她一定很欣慰。

如果说扎龙湖是一只清澈的大眼睛，那无边的芦苇荡就是她浓密的睫毛和眼眉，而木栈道和砖石路就是她的眼线。丹顶鹤或其他鹤类以及天鹅大雁野鸭等水禽，就是眉里珍奇的藏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闪亮一下。

正浮想联翩地向前走，外孙女喊：“看，野鸭！”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鸭爸鸭妈正一前一后护着七、八只小鸭子，熟练地下水并向水深处不慌不忙地游去。可能是游玩也可能是教孩子学捉鱼的本领吧。再往前走几步，但见湖边草丛中一黑一白两只天鹅，各自一会儿起身扇动翅膀，一会儿梳理羽毛，一会儿又趴在草丛假装睡着了。另一段则有一对黑天鹅，它们先在草中觅食，不一会儿就跳进湖水，或一前一后或并肩向前漫游。经过的游客，一丝都没影响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