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 桑克

听说哈尔滨中央大街和江沿儿都是外地人，肩膀挨着肩膀，脚跟挨着脚跟，别提多热闹了。我脑筋一转，我们当地人也不能老是在家里猫冬啊，也该去凑个热闹。

说去就去，礼拜天和家人朋友约好在中央书店碰头儿。

出租车从南岗向道里走，司机说道里都是人啊，进不去。我说你想想办法吧。车从南极街进了道里，满田地街都是拥挤的车。司机向右拐到一面街，然后折向石头道街。快到买卖街口，司机说你瞧。我伸脖子瞧，W——AN——完。车子里三层外三层堵得当当的。司机说往外拐吧。我心想不拐咋整，再这么耗下去，先到接头地点的朋友等得花儿都谢了。车子重新拐到田地街，还是车。等吧，等吧。熬过地段街的红绿灯，道路突然敞亮了，车子飞快地驶向经纬街。朋友打来电话，听我说了位置，建议车子走到通江街，然后从东风街拐到中央大街。我把朋友的建议转告司机，司机说那边不好走。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走，坚持说到中央大街头儿就把我放下来。我想这时候谁也别为难谁了，我下去啵。

我刚下车，一家外地人，两个大人带两个小孩子，就上了车。司机问你们去哪儿？大人虽然说话有口音，但是我也听懂了。“哈尔滨火车站”。两站地。司机愉快地说，快上车吧，外面冷。我虽然没有到达目的地，但是听着心里也热乎乎的。

我沿着中央大街向江沿儿方向走。天空正飘着小清雪，面包石被它抹得滋溜滑的。我小心翼翼地走着。中央大街上全都是人，虽说没到肩膀挨着肩膀的程度，但也接近夏天的拥挤程度了。大多数人都在拍照，从衣服来看，有外地人，也有本地人，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子上挂着灿烂的笑。从心理学的角度讲，精神愉快也能保暖。

快到中央书店，朋友来电话，接头地点改在华梅西餐厅，吃饱了喝足了再逛。

众人会齐，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看周围就餐的外地游客。一个朋友说，他们比风景更有意思。我心里想，你还真是一个人本主义者。

吃饱喝足，众人走出餐厅。对面就是卖马迭尔冰棍的，一人一支，一边唆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上。朋友说，他们看风景，我们看人。她说的他们指的是外地游客。我们听了呵呵笑起来。哈尔滨人的审美真是又古怪又风趣。

有一个女孩儿，上穿裘皮，下穿单裤，脚上是一双高跟皮鞋，当然是单皮鞋。我们看着就冷，关键是道儿滑滋溜的。幸亏她的女伴儿认认真真地搀着她，否则摔一跤够她受的。

友谊路地下通道，朋友们全都认真地体会着台阶上的地毯。这个地毯是哈尔滨热情接待外地游客的物质证明。此时的地毯已经烙上了太多的脚印和雪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走到最底层才发现地毯是青灰色的。真好，有了它大家也就免于摔伤的苦痛。从地下通道钻出来，借着正在变暗的光亮，发现地毯已经有所破损，看来踩的人非常多。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这个冬天的哈尔滨旅游确实火爆。旁边商店的大屏上写着给外地游客提供免费热饮，馋得我都想改户口了。这样的热情谁不愿意来呢？来！必须来！

防洪纪念塔下面，有卡通人和游客合影，他们还送给合影人黄豆。有礼物收自然让人高兴。江沿儿的人比中央大街的人少。黄昏的小风嗖嗖吹着，游客们兴致勃勃地围绕着大型雪雕拍照。我们走到侧面望江面，黑暗之中的灯光非常耀眼，好像从江桥那边一直延伸到过江索道那边。江面上，汽车拖拽着相互连接的橡胶圈旋转，橡胶圈上的人一会儿发出一阵欢呼。

继续向前走，一个大雪雕，几头大狗熊在雪墙上爬着玩着，其中一头伸出两只大爪子抱住了一枝榆树杈。设计师真的可以啊，他把路边的榆树也给设计进去了，虽然算不上巧夺天工，但是巧妙这两个字是当得起的。

走到索道附近，看见过江索道还在运行着。灯光把缆车打扮得五光十色，尤其是江中心上空的缆车看起来就像外星人的飞行器，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科幻感。下面是一个大滑梯，问了一下工作人员，一位三十块，白天玩的人更多一些。我们上岁数了，没人敢试巴。

我们重新回到热热闹闹的中央大街上。要是年轻一点儿，或许会玩个通宵。冬天大家凑到一起取个暖，再一起吃个火锅或者铁锅炖，肯定是又有意思又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