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花赞

郑子江 《绿色叶子》 版画 2018年

□朱智启

世界上有对各种花的赞美,而我赞美的却是非植生在自然界的花朵——铁花。

铁花孕育于高温下,它不断吸收着人们供给的养料,在高温炉中含苞,盛开在火热的工房。辛勤的铸造工人啊,是培育扶植铁花的园丁!

每当铁流像奔腾的野马冲出炉膛的时候,高大的厂房被映得红光闪闪,色彩旖旎,溢溅的铁水宛若万点璀璨的繁星,琳琅满目,五光十色,十分壮美。

有人说,出铁时候的铁花,能同节日的礼花相媲美。是的,它像礼花一样绚丽多彩,像礼花一样牵动着人们的眼睛,抒发着人们的激情。更可贵的是,它不同于礼花在宽阔的广场、华丽的街头绽放,而是选择了最不显眼的角落——将小小的铸造车间作为它美化生活的地方。

铁花盛开了,它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卑微的境遇而自弃,总是以最大的能力向人们展示着春的美丽和秋的硕果,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

铁花盛开了,它不像自然界的花朵那样缠绵温情,留恋地不愿离去,而是一闪即逝,将自身的美丽全部无私地奉献出来,让人们感到春天的气息。

也许正因于此,我对铁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一种深深的爱。我的嗜好也莫过于看出铁时候飞舞的铁花了。其实,我的师傅们早已把欣赏铁花作为一种幸福的享受。看吧,无论是正往炉里填料的大炉工,还是手把风锤的造型工,每当出铁,他们无论多忙,也要禁不住直起腰板,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望着冲腾而出的铁流溅起的铁花露出舒心的微笑。我想起著名诗人郭小川曾经赞美过这争相怒放的花朵,是工人血汗的结晶,是无穷的生命力在迸发。从此也明白了工人们对铁花这种感情的真正含义。

于是,我从铁花那短暂的一瞬联想到眼前这些培育铁花的园丁们,他们有的已经年过半百,两鬓染上了岁月的风霜。人生在历史的长河中是多么短暂,但是,为了祖国的繁荣和家园的美丽,为了自己生活得有价值,也为了后代子孙的幸福,他们甘愿让自己置身在苦脏累的工房里,默默无闻地奉献着自己的光和热,他们多像那无私无畏的铁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