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诗桐 吴松阳
读书与写作,从来都不是独白,而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双向奔赴。写作的根系,一直都深植在阅读的沃野中。在第30个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我们翻开龙江作家的阅读史,看他们是怎样从泛黄的书页间汲取养分,又将生命的体验融入其中,从而淬炼出独具个性的文学作品。当龙江作家成为读者,他们如何以书为舟,摆渡于现实与想象的两岸。答案,就藏在翻页的风声中。
1936年,萧红写给萧军的第三十三封书信中提到,想让萧军给她邮寄英国作家劳伦斯的作品《骑马而去的妇人》。对于英美文学,萧红兴趣浓厚,曾专门撰写文章对美国作家史沫特莱的小说《大地的女儿》进行评价和推荐。她也非常钟爱辛克莱的《屠场》,“有一个星期日,宿舍里面空朗朗的,我就大声读着《屠场》中女工玛利亚昏倒在雪地上的那段。我一面看着窗外的雪地,一面读着,觉得很感动。”这部对美国现实社会曾产生巨大影响的小说,对萧红心灵的震撼可见一斑。
俄苏文学也对萧红产生过很大影响。她认为:“屠格涅夫是合理的、幽美的、宁静的、正路的,他是从灵魂而后走到本能的作家。”除此之外,《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经典名著也都在萧红的阅读范围内。苏联儿童文学作家勒·班台莱耶夫的中篇小说《表》创作于1928年,1935年经鲁迅先生翻译后,深受中国广大读者喜爱。小说讲述了一名有过偷盗行为的流浪儿在人性善的启发下,转变成好孩子的过程。萧红受此作启发,创作了记叙性散文《林小二》,叙述了一名流浪儿童的成长故事。
梁晓声对俄苏文学也有着深厚情感,他甚至尝试创作了一篇“外国小说”,背景就设定在俄罗斯小村庄。迟子建也曾阅读过大量俄苏文学,如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理、赫尔岑、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高尔基等作家的作品。张雅文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印象尤为深刻。一次,她身患致死率高且传染性强的斑疹伤寒,她的队友周贺玉偷偷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放在她枕边默默鼓励她克服困难,学习主人公顽强的品格。她将书看了两遍,这本书也成为了她在逆境中的精神慰藉。阿成的童年也与俄苏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在读小学时,他就在友谊宫和哈尔滨音乐厅看过俄文版的苏联电影《前哨》《培养勇敢的精神》,还读过普列汉诺夫的著作。
中国古典名著也为众多作家照亮了前行之路,梁晓声对中国古典四大名著情有独钟。《三国演义》里,英雄豪杰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谋,以及壮志凌云的豪情,让他领略到历史的厚重与英雄的气概;《西游记》中,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奇幻之旅,充满了奇思妙想与深刻哲理,让他对勇气、信念与坚持有了全新认识;《水浒传》所展现的正义与热血世界,让他感受到正义的力量和人性的光辉;《红楼梦》则以细腻入微的情感刻画和宏大的家族兴衰叙事,让他对人性的善恶美丑与世事无常有了深刻感悟。
人物传记是了解特定历史时期和社会文化的重要窗口,也是珍贵的研究资料。作家常新港把传记作为自己的枕边书,如伊藤诗织的《黑箱:日本之耻》、黄永玉的《比我老的老头》、伊利亚·爱伦堡的《人·岁月·生活》等等。迟子建在《读书是一种宁静的辉煌》中也写道,她喜欢读艺术家的传记,如《梵高传》《莫扎特传》《海明威传》《蒙克》《红磨坊》等等,艺术家苦难的生活和艺术之路给她的精神生活以极大的滋养和激励。
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和学习习惯,数字化时代,我们仍需要进行大量阅读。青年作家杨知寒认为,“阅读是非常自由的事情,影视将意象直接呈现在观众面前,而阅读能给人带来无限遐想的空间。”她建议年轻人多读经典作品,《堂吉诃德》常读常新,《卡拉马佐夫兄弟》思想艰深,毛姆的《刀锋》、黑塞的《盖特露德》能在我们感到焦躁时,提供别样的精神抚慰,让内心更加平静。
在数字化浪潮奔涌的今天,阅读依旧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愿我们都能从龙江作家的读书故事中汲取力量,多读经典,让阅读成为我们心灵的栖息之所,在书页间继续这场美好的双向奔赴,书写属于自己的精神篇章。
图片由黑龙江文学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