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金利
1920年“戊通”在傅家甸江沿兴建码头
戊通航业公司客轮
（下篇）
哈尔滨物流产业先驱
1919年，哈尔滨戊通航业公司在道里承租东省铁路公司沿江地亩为起卸码头，货物起卸不便。1920年春，公司以20993.12元的价格领得道外公家专用码头（名为总局码头），投资27193.32元，租赁黑河对岸布拉果维臣司基俄自治会的码头，同时在黑河大兴街西头黑龙江岸修筑了木结构码头三座。1920年又投资银元192000元，在哈尔滨圈儿河兴建船厂及船坞堆栈。在哈尔滨道外十二道街自行购置堆栈，在圈儿河建轻便货栈，在黑河建红砖货栈和货棚。
公司的货物运输主要以粮食、杂货为主，运输货物大致分为九项：一由富锦到哈尔滨，主要以运输小麦、大豆为主；二由哈尔滨到松花江各口岸，主要以运输盐和煤油为主；三由哈尔滨到黑河，主要以运输盐、煤油及杂货为主；四由佳木斯到伯力（哈巴罗夫斯克），主要以运输小麦为主；五由庙街（尼古拉耶夫斯克）、伯力到哈尔滨，主要运输咸鱼和鱼子为主；六由黑河到漠河，主要以运输民食为主；七由哈尔滨到大赉，主要以运输盐为主；八由黑河爱辉到伯力，主要以运输面粉为主；九由哈尔滨到伯力，主要以运输白面为主。“戊通”航线是民国航运初期航行最长的航线，共达9300余华里。其中，以哈尔滨为中心经营的九条客货航线中有八条线路以哈尔滨为始发点，物流运力占所有轮船运力的四分之一。营运航线为5500公里，设大小停泊码头142个。哈尔滨港是东北内河最大的水陆转换枢纽港。当年，在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嫩江、额尔古纳河到处都有悬挂“戊通”旗帜的船只航行，人们可以从哈尔滨乘船直抵黑河、漠河、伯力、庙街，还可以直达饶河、虎林，可谓盛极一时。
使用电话电报通信设备
“戊通”在成立之初就将电话和电报作为头等大事，且随着戊通航业公司办公地点的不断变化，电报挂号地址不变，电话号码则不断变化。
初期公司在哈尔滨道里警察街（现友谊路）时，电话号码为705，电报为2048号。1920年戊通航业公司的总公司地址变为哈尔滨傅家甸（现道外区）十二道街江沿，电话号码为870、940、817号三种方式，电报仍为2048号。戊通航业公司应用电话和电报可以与北京的股东、监察人沟通信息，如在遇到船只被远东政府扣时，信息瞬间就会到达，有利于公司的运营。电报、电话主要用于船只开行的时间，各分局货物运费的情况，“各公司信息务宜常通凡遇有轮船开行极应将本公司及别行轮船行止通知及局船一经启轮，如有电信之口岸亦当发电报知照”。最新的技术设施电话用于日常经营管理中，对加快戊通航业公司信息传递、掌握市场行情和竞争对手的情况起着重要作用。
生不逢时由盛转衰
“戊通”尽管有北京政府及交通银行的支持，但生不逢时，公司所处的时代正是旧中国军阀混战，面临着极其恶劣的经营环境。国内、国外航运公司为招揽生意恶性竞价，导致公司亏损经营。公司船只在运营中遭到土匪、海盗袭船抢劫，货损人亡事件对于本已负债经营的公司更是雪上加霜。俄国十月革命后，苏俄远东沿江地区混乱，受到苏俄远东政府海关的肆意刁难讹诈。公司与俄商签订购船契约后，苏俄远东政府称“俄国法律规定，船舶为不动产，非经官方许可，不得向外国人出售”，如此一来，如同意退还定金，则因卢布已贬值许多，“戊通”不能收回原银元数额，使公司亏损甚巨；如“戊通”不收回定金，则对方拒不给船，公司也将因此夭折。无奈，公司被迫以高于原价80%的价格，重新签订购船合同，从俄商手中购置轮船、驳船49艘。
1919年苏俄驻海参崴远东全权代表伊瓦诺夫列诺夫在“戊通”等船开航之际，以旧时禁令为借口，扣留13艘船只，虽经多方交涉发还，但已耽误经营时间数月之久，导致公司一年亏损43万元。1921年6月，苏俄远东政府电令海关禁止华船航行黑龙江下游伯力、庙街，并扣留了戊通航业公司的运输船；1921年7月初，发生了戊通航业公司“杭州”号船只在三江口被俄过激党阻拦与遭受炮击事件；1922年，“广利”号轮船因为未停轮接受检查，竟被俄国炮火击中……种种这些使“戊通”不能正常运营，资不抵债，由兴盛走向衰败。
资不抵债宣告破产
1925年3月20日公司召开临时股东会，戊通航业公司因历年亏折无法维持，议决解散。于是由最大的债权人交通银行暂收其财产，并请求东北三省政府解决。东北三省政府派航警处长沈鸿烈为代表，与交通银行代表谢荫昌反复沟通磋商。决定由交通银行将戊通航业公司全部财产作价160万（哈大洋）转手东北三省政府，政府特令哈尔滨交行发行300万元国币券作为对东北局的资助贷款，并准其分十年还清。1925年9月1日，戊通航业公司改组为东北航务局。戊通航业公司旗下的江北船坞与圈儿河机器厂合并，改组成东北造船所。
为哈尔滨实现江海联运提供宝贵经验
“戊通”用短短7年演绎了松黑两江航业史之“绝唱”，成为东北民族航运业发展进程中的一座里程碑。在“戊通”的影响下，中国一些民族资本家借鉴了其经营管理经验，积极投资中国航运业，缩小同发达国家航运业的差距，初步改变了吉黑两省江河运输的落后面貌。
“戊通”投巨资兴建港口、码头、货栈使松花江、黑龙江沿江航运基础设施进一步完善，提高了东北边疆水路防御外来入侵的能力。有力地加强了哈尔滨与周边地区的联系，为哈尔滨实现江海联运以及开展中俄之间贸易交往提供了宝贵经验。
（作者工作单位：哈尔滨市档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