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宏
小涛换工作之前,在某应聘APP上求职。当他发现一些企业有策划服务的需求时,便帮我搭桥,对接策划业务。那时候我还没有成立公司,也没有梳理如何服务客户,约见了几个客户也没达成合作。
注册公司之后,我们把这款应聘APP当成最重要的客户开发渠道,我和小涛分别在上面与一些老板聊天。“十一”之前,小涛告诉我,约了一个企业老板,姓杜,在青年宫,希望和我一起去谈。
上世纪80年代,青年宫真的是年轻人追逐梦想的殿堂。那些与青年宫相关的记忆,我每每想起,依然会心潮澎湃。1980年或是1981年,黑龙江文学讲习所在青年宫举办。其间,我结识了张金鹏、李英杰、徐新民、胡玉彬、武玉光。我们自称“文讲所六友”,成立了萤火诗社,写诗、印诗报、印诗集……那是我们的激情岁月。每次想起来,都会美美地自语:我不是一直都消沉、颓废的,我也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
青年宫,承载着我们这代人的青春记忆。时至今日,我还能清晰地想起在青年宫产生的灵感火花,以及那些充满灵性的诗句。下课后,我和金以鹏总是在江边聊很久才各自回家。某天,我们倚着江边的围栏聊天,我被对岸的灯光吸引,那灯光从江水上映过来,像一根粗粗的麻绳,边缘影影绰绰,不规则,不清晰。
还有一个秋日,下课时阴雨绵绵。我站在雨搭下仰头看雨,发现灯泡下的细雨并不是垂直落下来的,而是飘飞着、躲闪着缓缓下落,于是脱口而出:细雨飘扬,为何雪花一样。后来,我以这句为开头写了首诗。诗已找不到了,但这一句印在了记忆里。
这次来到青年宫,见到杜总,他询问我的经历。我的背景介绍里,很难回避癌症的话题。比如为什么从北京回来了?这几年都做什么了?聊完背景该谈合作了,我们却聊了诸多生活话题,进入了朋友似的聊天模式。他希望我能到青年宫办公。我的公司已经收拾得有模有样了,而且倾注了心血和感情,所以我还是希望守着这个小窝。小涛和立琨都觉得在青年宫办公更有利于公司形象,于是我带着团队,去青年宫和杜总正式结盟。
回望这大半生的轨迹,工人文化宫诗歌创作班是我的启蒙地,道里文化馆诗歌沙龙是我的训练场,青年宫是我结伴远行的始发站。然后走着走着,伙伴们就走散了。再聚首时,已是三十年之后,一切都成了往事。除了英杰,我们都把诗歌弄丢了。新民兄一直在做史志研究,内心是充盈的。我因为靠商业文案糊口,文字能力算是保留了下来。
这大半生的轨迹呀,前半生我对世界充满了好奇,遇见路就往里走,也不管这条路通向何方。后半生才知道很多路是不能走的,走进去就会迷路,后半生基本处于迷途不知返的状态。也不是不想返,而是找不到出路。感谢命运,帮我找到了归途。我回到青年宫,回到了梦想的出发地。花甲轮回之后,站在青春的出发地,还要不要再出发呢?要!
如果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