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脑瘫康复治疗师潘冰

按摩患儿舌头被咬出深深牙印 三个月的坚持换来一句“老师”

文/摄 生活报记者 李丹

每一个脑瘫孩子都被称为坠落凡间的天使,在没有长出翅膀之前需要更多的呵护和关爱。脑瘫康复治疗师,就是给予脑瘫孩子们除父母外,最多关爱的人。

90后脑瘫康复治疗师潘冰,皮肤白皙,梳着齐刘海,说话腼腆,笑起来好似春日里的阳光,让人感到温暖。三年多来,潘冰十分有耐心地对待每一个脑瘫孩子。她的工作是鼓励脑瘫患儿家长,取得脑瘫患儿的信任,舍弃包括春节在内的一切休假,即使手指变形、脊椎劳损,甚至忙碌一天,深夜回家时,已经提不起筷子,潘冰也没有放弃。27岁的潘冰,双手轻扶着脑瘫孩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因为她想让孩子独立起来,好好“走”。

手指上的牙印儿

8日,晨光熹微,潘冰已经到达哈尔滨市抚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哈尔滨市残联脑瘫康复中心),换上白大褂,整理好当日康复儿童的复建资料,8时整,潘冰走入二楼康复室。5岁的轩轩趴在康复垫子上,潘冰坐在康复垫旁,双手扶握轩轩的左腿,从膝盖位置到脚踝位置,依次揉按,拇指用力按压穴位,轩轩也顺势调整脚部位置,让身体记忆趋于正确,以促进轩轩走路时的姿势正确。

20分钟的按摩下来,潘冰已经冒汗,“一天要给十几个孩子做按摩,有时晚上到家已经十点多了,真的是累得拿不起筷子。”为了能帮助孩子们康复,康复师们一般会通过肢体训练和言语助力孩子们对抗脑瘫行为。6岁的文文刚来时不能自主表达,即使着急了,也只能说上一个不清楚的含糊音节。“我就把手指伸到孩子的嘴里进行按摩,再重复词语教孩子发音,文文脾气上来了,就会狠狠地咬我给她舌头做按摩的手指,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起初,文文经常咬潘冰,潘冰也不生气只是抱着文文,不停地安慰她。时间久了,文文知道潘冰是对她好,逐渐开始配合治疗。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文文不但能说出声母、韵母,更能清楚地喊出“老师”。“真的,一切辛苦在此刻,都是最感动的,再苦再累都值得。”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潘冰满脸的笑意。

松开的左拳

在康复中心,不乏有一些外国小朋友接受治疗,为了能够帮助外国小朋友和家长了解治疗的进展,潘冰和同事们学起了俄语和英语。米莎刚到康复中心时只有两岁,左侧偏瘫,左手紧握不能自主活动。潘冰告诉记者,米莎刚来的时候,只要看到身穿白大褂的康复师就哭闹不止,米莎的妈妈看到女儿哭闹后,情绪也很激动。“这时候,我们的外语就派上了用场,一边用俄语安慰孩子,一边安慰孩子的妈妈。”米莎逐渐接纳了潘冰的康复治疗。

潘冰和同事余跃告诉记者,作为康复师,最害怕的就是孩子和家长突然放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只要坚持下来,孩子都会有非常明显的变化,我们最常做的就是做家长的工作。”面对记者,潘冰也表露了康复工作中的诸多遗憾。“米莎的妈妈很理解康复工作的重要,她也很坚强,很多时候是哭着看我们帮助孩子康复,回到家在安全的前提下帮孩子继续按摩,米莎康复治疗一年多以后,左拳松开了,手指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关不上门”的职业

康复室外,一名30多岁的中年女性手拿两个手机,不停地发信息做兼职,补贴家用,偶尔从门缝看看康复室里正在康复的儿子轩轩。“轩轩是老二,我是兰西人,在哈市租房子照料儿子,儿子已经5岁了,长得比同龄人小。孩子出生时,因为缺氧导致脑瘫,经过康复治疗可以自主爬行。两年前刚来时,一步都不能爬。”轩轩的妈妈告诉记者,很多人和她说过放弃孩子,但她舍弃不了这份亲情。来到康复中心后,得到了许多康复老师的鼓励和支持,尤其是潘冰老师的开解,她心里舒服许多。

“许多人调侃我们的职业,是永远关不上门的职业。意思就是除了睡觉以外,脑瘫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手机里都是询问关于脑瘫的问题,康复课上都是孩子们期待的眼神,永远没有休息日。每当皓月高悬走在深夜的街道,或是天微微亮时已经出门,我就想着,做了这份职业,所承担的就会更多,是脑瘫家庭的心理师、康复师、沟通师……”潘冰说。

潘冰表示,她最喜欢孩子们叫她“潘潘”,因为这就证明,孩子们已经和她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关系,有了这条隐形的纽带,孩子就会一直跟着她的节奏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