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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报首席评论员 静伟
毛豆,太逗了。
虽然在《脱口秀大会》第五季的最后,他“一般一般、全国第三”,但你要想到,他真正说脱口秀的时间才不到一年半,居然就能一路“砍杀”过关,让一众新老选手都要避其锋芒,不得不说,这个笑傲江湖、“乘风破浪”的厨子,还真有两把菜刀。
用那英的话说:“大连人自带的幽默、语感,那简直天下无敌”,再加上毛豆那肥胖、憨直、可爱的外形,让你觉得这个人就是为脱口秀舞台而生的。甚至他用手帕不停擦汗的动作,都那么有喜感,仿佛每一颗汗滴都自带着幽默细胞。难怪李诞看见他擦汗都能拍灯,那滴落的不仅是汗,还有“包袱”啊。
谈到自己的海上厨师工作:“在那个危机四伏、惊涛骇浪的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我在那卤大肠。”
调侃海浪大:“大部分时候它不是摇,它是踹婴儿床,就是半夜一两点,你睡得嗷嗷的,哐就是一脚,小伙你怎么睡着了,刚坐起来哐又是一脚,呀!小伙你怎么不睡觉啊!”
说起晕船的经历:“我第一次晕船的时候,他们教我拿生姜擦胸口,第二次他们教我拿洋葱擦太阳穴,要是再不好使的话,可以嘴里含一个大料。第三次晕船我都不敢跟他们讲了,我感觉他们马上就要起锅烧油了”,“拿生姜擦胸口擦了一周,晕船一点没好,胸毛长了不少”……
毛豆的段子,都极具画面感、反差性和冲击力,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又能点石成金,生活中的那些“小破事儿”经他嘴那么一说,就变得沸腾火热、活色生香、有滋有味,真可以称得上是脱口秀界的大厨,用笑料把生活给煮了。那些生猛的段子,都带着海鲜的味道,让原本平淡无奇、甚至乏味艰苦的生活,一下子鲜活起来、生动起来、“好吃”起来。
“不想当脱口秀演员的厨子不是好自来水厂检漏工”,这个退伍的海军炊事兵,在生活中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16岁去饭店打杂,后来在部队当了8年的炊事兵,退伍后去工地当工头、做保安、送快递……如今在自来水厂,负责检漏工作。即使他在脱口秀大会上如此“炸场”,也依然不想辞去现有的这份每天翻马葫芦盖的工作:“全职做脱口秀演员的话,要这个行业不行了,我没有地方退。”这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最朴实的想法,跟你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家大哥没什么两样。
毛豆也很少像其他脱口秀演员那样,喜欢在段子里输出价值观,他只负责搞笑,去发现生活中的美好与好笑之处,并通过自己的演绎和调侃,让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就像作家东东枪说的:“如果认为幽默必须表达价值观才有力量,这是对幽默的轻视,就好比说苹果必须尝起来像香蕉才算好吃。幽默本身就是个好东西,是对个人、社会,和时代有帮助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多一些幽默的人,多一些让大家笑出来的东西,本身就是一桩功德。”
看到毛豆,你很容易想到古龙《欢乐英雄》里的郭大路,郭大路会望着院子里的白雪梅花,喃喃道:“这梅花若是辣椒多好。”王动道:“有什么好?”郭大路道:“你看,这满地的雪岂非正像是面粉,配上几根红辣椒,岂非正好做一碗辣乎乎的热汤面。”生活虐我千百遍,我看生活如热面,只有这样乐观通达的人,才能认清生活的真相还依然热爱生活啊。
《欢乐英雄》中还有林太平和郭大路的一段对话:“无论你笑得多开心,还是一样被人骗。”“你不笑还是一样被骗了,既然已被骗,为什么不笑?”是啊,假如生活欺骗了我,不笑,岂不是更亏了?
正如作家毛姆所言:“一个人能观察落叶、羞花、从细微处欣赏一切,生活就不能把他怎么样。”同样,如果一个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热爱红烧肉、卤大肠,都喜欢开着生活的玩笑,生活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生活无常,我卤大肠,一个欢乐的平民英雄,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