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发
王飞
小时候,我喜欢马,因为它能在草原上飞速驰骋;我还喜欢松鼠,因为它宛如精灵,能在树上灵动跳跃。而现在,我最喜欢的是故乡小河里的鱼,它们无拘无束地游来游去,拥有无限的自由。
鱼的种类有很多。色彩丰富的金鱼,每天都在鱼缸里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它们的世界只有鱼缸大小,我有些可怜它们。每天等着主人投喂,是人们家中的玩偶,失去了鱼的灵性。
鱼本应该是自由的,在大江大河中无拘无束地畅游。
田野间河流中的鱼儿种类很多,有泥鳅鱼,有老头鱼。泥鳅,遇到危险就深藏在淤泥中,全身的粘液就是它逃脱束缚的法宝。老头鱼,呆头呆脑的,却是杂食鱼类,它要是饿急了连同类的小鱼也不放过。老头鱼的这个习性我很不喜欢,过于残暴,走到集市上看到它,瞥一眼都是多余的。老头鱼还有一个本领,父亲说它在冬天可以假死在冰层之间,像动物冬眠一样,春天它又会活过来,所以它有个别名叫“还阳鱼”。
我喜欢的鱼不是它们,而是长相俊俏的鲫鱼。鲫鱼的身子呈梭子型,像柳叶一样,在水里是游泳高手。它的鳞片非常整齐,与夕阳下闪动的波光一样,会发出粼粼的微光。
记得小时候和父亲去野外抓鱼。父亲在水沟里抓鱼,我在岸上等。父亲是抓鱼高手,他完全凭借一双手在河里就可以抓到很多鱼,即使狡猾的鲶鱼和泥鳅也逃不出父亲的双手。但那天,有一条鱼让父亲费了很大劲。只见父亲弯着腰,在浑浊的河水里摸来摸去,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地嘟囔着:“一定要抓到它。”
看着父亲抓了很久,我在岸上也非常着急。就在这时,水沟里突然出现一条长长的鱼浪线,那条线像流星一样,划破浑浊的水面。
我喊父亲,指着鱼逃跑的路线,父亲快速地追了上去。过了一会儿,父亲从水里拎出来一条足有半斤重的鲫鱼。那条鲫鱼的尾巴不停地拍打着父亲的手,它再努力也逃脱不了父亲的一双大手。
父亲把鲫鱼放进鱼桶里,那条鲫鱼像野马一样,在桶里横冲直撞,想逃出鱼桶回到河流当中。我守在鱼桶旁,近距离与这位“游泳高手”对视,直到它不再乱蹦乱跳为止。
如今,我在农场定居多年,一直没有回老家,今天竟然和父亲一起想起那条小河。父亲想起那条河里的小鱼、两岸的庄稼,还有依然生活在村子里的叔叔大伯,而我回忆起和河鲫一样自由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