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匣子的故事

豆包AI生成

龙头采客 刘希文

电匣子,东北话,泛指“收音机”。

小时候,我家有个电匣子,有两个大酱块子并排摆在一起那么大。电匣子左边的网面布上喷着冉冉升起的金色烟花,右上边是频道显示,下面是开关和调频钮,背面是一个带许多眼的木壳子。平时,电匣子就摆在里屋柜子上,上面蒙着一块红布,显得非常庄重。

那个年代,村子里还没有通电,家里除了手电筒之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电匣子了。

父亲是村里的小学老师,也是学校唯一家里有电匣子的人。那时,父亲每天一大早都要早起,听、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每天准时把记录下来的新闻赶在老师们到学校前抄在黑板上,方便老师们了解当前的国内外大事,坚持了十几年。

东北乡村的冬季黑天来得早,下午不到五点天就黑了,晚上七八点钟后全村是漆黑一片,全靠点煤油灯来照亮。一般人家吃完晚饭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基本上就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开始睡觉了。而这时,我家却很热闹,每天晚上八点半,我们都围在用干电池的电匣子旁边,听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的评书联播节目。

记得那时讲的评书有《新来的小石柱》《桐柏英雄》《渔岛怒潮》《海岛女民兵》等,这些故事听得我如醉如痴,每天听完都不忍睡去,静静地躺在炕上,望着房巴,心里琢磨着要是能读到这些书有多好啊。

有一天晚上,我们全家躺在炕上正在听《渔岛怒潮》时,突然电匣子没声了,我立马从炕上起来问:“咋了?咋没动静了?”

父亲也不知道是咋了,赶忙下地仔细检查,把电匣子后面抠开一看,一号电池都往外冒脓了,弄得里面磨磨叽叽的。

父亲用抹布把电池擦干净,又上到后盖里,打开旋钮,电匣子还是没有声音。此时,广播已经播出快10分钟了,我那个急啊。

“把电池卸下来,放到炕头上烤一烤,看看能不能有点电。”母亲也非常着急,坐在炕上出主意。父亲把两节一号电池卸下来,放在炕头褥子底下,过了5分钟,再次装回去。打开电匣子旋钮,哎,还真有点声,就是声特别小,我把耳朵趴在扩音器上才能听见。

“让我听听。”我还没听着几句,哥哥就上来把我扒拉到一边,争来争去,最后,谁都听了个囫囵半片的。

第二天上午,父亲赶紧去村里的供销社买回了10节干电池,以防万一。

后来,家里条件有了好转,村里也通电了,那个电匣子的外壳已经破旧了,还总是有杂音。父亲去县城五金商店,买回来一个新的电匣子,是个半导体收音机,一块砖大小,拿在手里可以移动着听,而且是可以插电的,再也不用担心听不到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