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连玉：女，朝鲜族，生于1920年，祖籍吉林省延吉县，曾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七军战士。1936年，加入崔庸健部队，1938年4月经崔庸健、张玉杰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本报记者董新英

走进哈尔滨市松北区托斯卡纳小区申连玉老人的家，老人因为腿伤只能倚坐着，对于记者的提问，96岁的申连玉老人已经听不太清楚，看到她的小女儿张淑华拿出抗联时期的老物件照片，她才开始断断续续的回忆抗联经历。

“我的那些战友都比我年纪大，都不在了，我很想他们……”讲述中她说着一个一个战友的名字。张淑华对记者说，妈妈曾说，能够走上抗日道路，是她一生中最正确的抉择，在沦陷的土地上，没有少女的青春，只有投身于抗日的洪流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老人曾向子女们讲述当年的战斗。申连玉在虎饶地区参与的西林子战斗是她记忆最深的。1937年，东北抗联第七军成立了妇女队，她就是其中的一员，她在密营里同战友们一起从事缝制军装和筹备给养等工作。1939年，她被调到第七军第三师被服厂工作，也就是在这一年，她同第七军的刘琦树同志相恋并结婚。那年冬天，天气格外寒冷，战友们饮冰雪、宿风寒，吃树皮、草根，随时可能战死、饿死和冻死。这场战斗中申连玉的好多战友都牺牲了，她新婚的丈夫刘琦树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那时申连玉已有了身孕，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继续参加战斗。大雪封山，部队在行军转移，走在积雪没膝的行军路上，有的同志在前面开路，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踩着脚印走。

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战友们与敌人展开了生死搏斗，女兵们也非常勇敢，她们冒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为战友包扎伤口、抬担架。申连玉在这次战斗中成功地救了一名战友。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以及长期在恶劣的天气下行军打仗，申连玉的体力早已透支。1940年2月她和另外几名同志由王效明和李永镐二位领导护送前往前苏联治病，她在那里做了几次手术，病好后就留在了国外。尽管怀有身孕，身体孱弱，身高只有一米五的申连玉在离开祖国的那一刻，仍然背着三四十斤重的老式手摇缝纫机，她还想给战友做军装。

申连玉的第一个孩子是在前苏联出生的，他是战斗英雄刘琦树烈士的遗腹子。到苏联后，申连玉在勃利市生活，在面包房工作过，七年后，也就是1947年，她与东北抗联第六军战士张洪远组成了新的家庭。1955年，申连玉一家回归祖国，但他们的回归并不顺畅，最后还是周恩来总理签字才准许他们重新加入了中国国籍。至今他们一家还保存着周总理签发的入籍证书。

张淑华说，妈妈这一生有五个孩子，四个孩子都是在前苏联生的，只有小弟是回国生的，所以他们兄妹都有俄语名字，她的大儿子张树山，苏联名字叫吉玛。大女儿张淑清，苏联名字叫娜塔莎。二儿子张树林，苏联名字叫西罗沙。小女儿张淑华，苏联名字叫约拉。张淑华说，回国后，中央领导非常重视他们一家，经国家民政部安排，他们一家六口人最终定居哈尔滨。申连玉没有向国家要工作，也没向国家要待遇，她把那份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务部（后更名民政部）的批文压在了箱底。

图①申连玉（右）在家中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图②申连玉从前苏联回中国的入籍证明，周恩来总理签发。 本报记者王志强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