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茂友水墨作品《和美》
□赵宇清 这些是真实的故事,它们是那样稀松平常,平常地发生在我们周围,发生在我们身上。或许你不曾留意,岁月不仅轻轻改变着我们的容颜,也在悄悄改变着我们与另一半相处的方式。 一 她,最不喜欢男生嗑瓜子、看电视,上进的她认为这两样都是浪费时间的行为。而婚后的他,竟是那个边嗑瓜子边看电视的男人,这让她深深地失望。失望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她与他去蜜月旅行,她发烧了,要他买一支温度计,他却说:“家和单位那么多温度计,再买不是浪费吗,我们就在药店量量体温就好。”她感觉他说的话,迅速给她的心降了温。她没想到,婚姻生活竟是这样的开始。 可是曾经,他们对这段婚姻期盼了两年:她漂洋过海去进修,他一等两年。他们只能通过电话和网络 联络对方,虽然身处不同的国度,但两人的心越来越近。她回国的那一年,他们结婚了。 他,是医生;她,也是医生。同样的科室,却聚少离多。他,很踏实,踏实地按部就班做手术、写论文,日复一日沿着前人的道路稳步前行。她,很上进,无论是医术、手术还是学术,她都是同行中公认的佼佼者,她认为她的人生不应止步于这个她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城市。尽管那时她已成了妈妈,但是孩子也不能阻挡她追寻梦想的脚步,她还是选择远走他乡闯天下。 她的优秀、她的刻苦、她的坚韧,让她很快就在一线大城市里站稳了脚跟,她成了全国顶尖级医院里的科主任。她极力说服他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工作,但彼时他已成为医院里的骨干专家,有了自己的舞台,他不想放弃。争执总是一触即发,地理位置上的距离也拉开了他们心与心的距离。但无论两人如何争执,只要她在朋友圈里发出心情不好一类的状态,他总是会在评论区留言关心和鼓励。那一刻,她又觉得他还是那个会给她温暖和依靠的人。 几年的僵持过后,还是他妥协了,去了她所在的城市。尽管那也是一家三甲医院,也是全国知名的大医院,但他的专业并不是那个医院的长项。同为医生的她明白,这不是他的妥协,这是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他的一种莫大的牺牲;或许这也不是牺牲,这是对爱、对婚姻的坚守与付出。她在工作之余,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并且她打算与他再要一个孩子,一起重拾那些错过的幸福时光。 二 在她眼里,他是一个不太让人满意的丈夫。他们的儿子狗毛过敏,他却弄了一只大狗养在家里;她刚刚擦好的地板,经常会被狗踩上一串爪印。他还像孩子那样,经常要和朋友一起去联网打游戏、吃烤串。可以说人近中年的他一直过着一种随性的生活,对未来没有太多的计划,日子只要舒心、开心就好。这对她这个喜欢按计划工作、生活、奋斗的人来说,难免有些抓狂。 可是,曾经他在她眼里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少年。足球场上挥泪如雨的他是帅气的男生,在某些学科上还是当仁不让的学霸,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他是一个吃得了剩饭、刷得了房子的吃苦耐劳型男友。他们是典型的“毕婚”,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她一直认为他们结婚看似迅速,但实则是她人生之中最慎重的选择。 她的慎重选择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错了吗,她问自己。但是,很快,生活就给了她答案。她生病入院,他一直伴她左右,充当多种角色,司机、陪护、保姆。每天他接送孩子、给她送饭、上班、陪她做各种检查,人忙得像个陀螺,但从不说累。她爱干净,他帮她洗头、洗脚;她爱整洁,他竭尽所能帮她把各种物品分类放好。只要是她提的要求,他都不打折扣地去执行。这时的她想,生活或许已经给了她需要的,何苦还要纠结于细节。 三 他有时感觉或许生活欺骗了他。他有一位悍妻,脾气不好,还不爱做家务。家里的饭,他做;家里的衣服,他洗;家里的东西,他收拾。别人下夜班回家,迎接他们的是饭菜的香气;他下夜班回家,笼罩他的是清冷的空气,忙碌了整晚的他甚至还要打开燃气灶为一家老小做饭。她在做家务方面一窍不通,她的东西总是乱作一团。他实在看不惯了就为她整理,而她不仅不领情,还责怪他弄乱了她的东西。他感觉自己几次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是,曾经她在他眼里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生。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一条连衣裙,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树荫为她镀了一层美丽的光。风吹过她的裙子,吹起了她的长发,也吹乱了他的心。年少的他有许多梦想,她愿意听,也愿意帮他一起去实现。他想,她一定是他人生的同路人。 可是,有了孩子的她,身材变了,脾气也变了,这是生活在捉弄他吗?心烦意乱的他开始在电脑里搜寻要报到单位的材料。忽然,他发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收藏着他从上班以来的许多资料,做过的研究、写过的论文,甚至还有一些他随手写了又丢掉的感受,也被细心地整理在其中,整个文件夹几乎记录了他上班以来的每一个成长轨迹。他想不出她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吧,温暖不在此处,就一定藏在彼处。 经常不如意,偶尔会嫌弃,或许这就是婚姻生活的一种真实状态。遇上这种时候,就回忆一下被你淡忘了的曾经,有时候岁月的漫长会让我们忘了彼此曾经相爱过。人生不会只如初见,再炽热的爱也会慢慢冷却,但是我们的心不会变冷,所以在漫漫生活中,请别忘记用我心去温暖彼心。